02 有人想弄死我们

《我还能用什么守护你，我的地球》

02  有人想弄死我们

降温开始的当天夜里，室外温度低至零下三十度。这座温暖的城，面对失温措手不及。

夜晚的街道，来不及找到停车位就被遗弃的车辆造成了交通堵塞。匆匆赶来疏通的交警，面对空无一人的寒冷街道无能为力。

失序仿佛一瞬间蔓延炸裂。

粟米所在的社区，有三个老旧小区电路总闸跳停。失去电能供应的居民点燃了一切能够燃烧的东西，在绝望中等待天明。

政府组织了降温之后唯一一次及时而成功的电力抢修。

天亮了。气温没有回升。一夜之间，这座号称春城的南方城市，因寒冷而逝去了包括15名交通警察在内的18个生命。

后来，粟米从父亲那里得知，首夜的降温极其精准，全球都是-30℃。

粟米呵着气下楼，看到荒宇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云南下雪了。

粟米问他，怎么回事？气候反常吗？

荒宇仿佛从梦中惊醒，梦呓一般地说，有人想弄死我们。

粟米走过去抱着他，像小时候一样拍拍他的背，说别瞎想。

荒宇回头认真地看着粟米：“姐，是真的。”

“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教研室的人，那么迅速都跑了吗？”

“因为解释不了。”

“没有冷空气南下。整个地球的气候变化没有任何异常。”

“姐，要出事了……我跟你说过有外星人，你不信……”

“姐，不超过今天中午，全球的新闻都会播放降温，和低温致死的人数。”

粟米听得越来越玄，但她也隐隐觉得荒宇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粟米看着窗外纷纷而下的雪，不禁想，父亲……他在做什么？这个时候，父亲他们，在做什么呢……

粟米回想起小时候，正值壮年的父亲穿着正气凛然的军装，把她架在肩膀上。小小的她觉得父亲好高好高。

父亲在粟米心中的形象，一直隐忍而坚强。甚至父母离婚时，面对粟米咄咄逼人的质问，父亲都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对不住你们，你们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母亲带着粟米嫁给莫父时，粟米六岁。母亲再婚后，父亲只出现过一次，请莫父吃了顿饭。

莫父回来后一个人在阳台吸烟到深夜，转头看见粟米起夜上厕所，就说，粟米，你爸比我有能耐。

年幼的粟米不知道男人们“有能耐”的判断标准是什么。莫父是公司总裁，莫家的房子像公主的城堡一样好看，莫父给母亲的钱像是永远都用不完。

莫父说，粟米，你可以不用叫我爸爸，我比不上你爸。

母亲病逝的时候，粟米刚刚硕士毕业。莫父说，粟米，你要坚强，像你爸一样。

粟米还记得母亲的葬礼，父亲并没有出席。

莫父说，粟米，你爸给我留面子了。

粟米想，母亲早逝许是冥冥中的定数，母亲那样好的女人，不该经历这场未知的浩劫。

荒宇的声音把粟米拉回现实。

“姐，你知道吗？低温，比病毒更容易得到一个完好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