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9日 晴
不提不代表忘记,偏偏愈来愈深。参军的六百四十八天,毕业的七百三十天。搞笑,友情变淡。手机却一直存着从未拨通的号码,就算手机换了又换。偶尔收到几条他们发来的问候,眼总会酸。
我问过,眼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邻家小妹告诉我,烟熏多了流泪,酒喝多了流泪,泪流多了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嘛。她爸爸爱抽烟,一天两三包的样子。她爸爸爱喝酒,当水喝的那种。
她说:“爸爸吸烟喝酒,妈妈总流泪。起初爸爸会像哄我一样哄妈妈,后来爸爸就只哄我了。”我看着她,她噘着小嘴眼里闪着泪花。
我见了好多,才知道你在乎的人做着蠢事的时候会流泪。我听了好多,才明白你的今天变成了曾经的时候会流泪。我想了好多,才懂得曾经的我们活作了你和我的时候会流泪。
云晓,我曾经和将来的朋友,现在的我只是很生气。
高三那年,云晓学到5月份就消失了,高考都没参加。谁都不能把他留住。
校长找他谈心,他只点头嗯嗯;
班主任找他谈心,他只点头嗯嗯;
苏月找他聊天,他默不作声。
68个月,是我和他一起走过的日子。初一那年,他和我分到了一个班。他没有自行车,却跑得和我一样快。他没有一支好笔,却练就一手好字。他总穿着破洞的裤子,与淘宝上卖的那种做旧的款式像极了。高三那年,他如风般从我们的视野逃离。够仗义的是,全校他仅留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潇洒写着:
不属于这里的人就允许他趁早离开
否则,他会像一条狗活着。
后来,我把纸条交给了苏月。
苏月是高一认识的。要知道每所中学都免不了有几个混混。
那天饭堂,三个混混围着穿裙子的苏月。他们故意将饭洒在了苏月的裙子,还挑逗说:“对不起,要不你把裙子脱下来,我们帮你洗。”
云晓听到,端起已经被搅凉的粥泼了过去,洒的他们满脸都是,还丢了句:“对不起,要不你们把脸揭下来给我,我擦干净再送给你们。”
混混们就和云晓打了起来。云晓没有出拳,只是挡着几处关键部位。他们打舒服了就走了。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还手。
他告诉我,是自己先把饭泼到他们身上的。
我知道,他不想做一个好人。
那时起,苏月总会端着盘子坐在云晓旁边的桌子位置;
那时起,苏月总会挑几道简单的物理题来邻班找云晓解答。
毕业前天,苏月拿着一本同学录分给我们写。后来,我知道那本同学录最后夹有一张黑白相间为背景的。苏月和我说,她知道云晓喜欢暗黑色所以她就将其它色涂黑,她感觉云晓会回来所以她就一直存着。
女生的第六感原来这么不准。
大二寒假那次聚会,唯独云晓没有参加。不怨他,只怪我们没有联系到他。
那次,我们聊天到天亮;
那次,我们唱歌到天亮;
那次,我们喝酒到天亮;
那次过后,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苏月带着一张同学录,却从未找到要写的人。
同学录上贴着一张纸条。
不属于这里的人就允许他趁早离开
否则,他会像一条狗活着。
毕业季,不说再见。却始终未见。
毕业季,不许落泪。却笑着滚蛋。
搞笑,泪水变淡。QQ里一直存着那个人,就算对方头像从未闪烁。
齐有然
其实就这样,记忆一层叠一层沉入脑中那片海,不定哪天风暴袭来,搅着海,裹起那层早已沉底的奇妙物推出海面,打起浪花。那片海自己加调料,甜咸自己知道。
怀旧篇:有然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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