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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五)滕文公上篇2——有恒产者有恒心②:逐字稿2

《孟子》(五)滕文公上篇2——有恒产者有恒心②:逐字稿2

作者: 知非非非 | 来源:发表于2023-03-15 22:11 被阅读0次

那么接下来,我们接着看第二段。

“使毕战问井地。”毕战是滕文公的一个大臣,然后他让这个大臣去向孟子请教井田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去划分这个井田。然后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滕文公现在要行仁政了,我看出这个年轻人就是要努力往仁政的方向走了,让您过来跟我请教,那你一定要努力。“子必勉之”,勉之就是努力的意思。

“夫仁政,必自经界始”,就是如果你要实行仁政,实行井田制,你首先得把土地的疆界划清楚。你看,其实孟子的抓手是非常准确的。孟子说想要改变这么一个以农业为基础的国家,土地改革是非常重要的。大家记得我们近代革命,不也是从土地改革作为抓手入手的吗?划分清楚土地的疆界是非常重要的。

“经界不正,井地不钧,谷禄不平”,如果这个经界划分得不清楚,那么井地就不会均衡,分配得不合理。“谷禄不平”,大家收的田租、收入就不会公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谁最愿意把这个经界搞混呢?“暴君污吏”,因为暴君污吏乱中取利,他觉得反正都乱糟糟的,都是他说了算,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这就完全丧失了井田制原来的意义了。

“经界即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如果把这个经界划分清楚了,分田制禄这件事你都不用管,因为老百姓都会算,这是很容易算的一件事。“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 壤地就是你们的土地褊小,非常狭小,但是你们也应该划分清楚哪些是君子,哪些是野人。

什么叫君子?什么叫野人?基本上你可以理解为城里人、城外人。城里的这些人是需要有政治责任的,打仗的时候你是需要跟着一块儿去出兵的,你需要交税,所以对城里的这些人一般称作君子。城墙外边、野地里边住的那些农夫,把他叫作野人。那么“无君子莫治野人”,没有好的管理者没法治理这些农夫,“无野人莫养君子”,假如滕国没有人种地,那怎么来养这些官吏呢?

“请野,九一而助”,就是我建议——请是我建议——如果是郊野,就是我们说城外的这些地方、这些普通的农夫九一而助,就是他耕九块田,然后其中有一块是作为公田来助公的。“国中什一使自赋”,城里边的这些人收税收十分之一,而且自赋,就是自行纳税,你自己申报,申报完了以后自己交。

“卿以下必有圭田”,什么叫圭田?大家知道那个白圭代表的是洁白、操守这样的东西,因为你们都有操守,为了奖励你们的操守,你们才成为了士和卿。成为士、卿、大夫这样的人,国家会给他们五十亩圭田,就等于说这些公务人员都有五十亩的圭田。“圭田五十亩,余夫二十五亩”,就是用来祭祀的田地给他五十亩,剩下的人每人还能再分二十五亩地。

“死徙无出乡,乡田同井”,就是一个人死了或者是搬家,他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乡土。“乡田同井”,因为大家都是在同一个井田上一起耕种的,“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孟子描绘了他心中所想象的一个小村落的样子。这些人共耕同一块井田,那么出入的时候都是一块儿上工,一块儿高高兴兴唱着歌去了。“守望相助”,有盗贼来的时候,大家可以一块儿帮忙抓盗贼。“疾病相扶持”,有了病大家可以一起帮忙看病。“则百姓亲睦”,大家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好。

“方里而井”,一方里为一个井田,很大,“井九百亩”,大概这个就能被分成九百亩地了。“其中为公田”,中间这一百亩做公田,“八家皆私百亩”,你想一个井田格中间那块空出来之后,外面那一圈不就八个格子嘛。这八家个人私田百亩,同养公田。大家耕田的时候,首先去做公事,首先耕中间那块田。

“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你把公家的这个田放在首位,你看《诗经》上都说了天下雨的时候先浇这个公田,然后再顺便把我的私田浇一浇,这样你就跟那些野人不一样,因为野人缺乏教化,人是先耕自己的田,这是最重要的。但是孟子理想当中真正的井田制,是大家先努力地耕公田,耕完了以后再去耕自己的私田。

“此所以别于野人也,此其大略也”,就是孟子最后说的这句话很重要,他说这是个大概,不要僵化。“若夫润泽之,则在君与子矣”,就是如果你回去润泽,也就是调节,你怎么去调整这件事情,就在您和国君之中了。孟子就是要滕文公和毕战好好商量,怎么样把井田制能够实施出来,这是给毕战的一个交代。

但是孟子这个理想社会的井田制有一个问题,就在于他把人性想得都特别好,他认为人都会先公后私。因为你是受过教育的人,你是君子不是野人。但是人们后来就发现,如果实现公田制,公田没人耕,大家还是努力地耕自己的私田,这样的事会经常发生。大家还是应该实事求是,应该面对人性当中的自私的一面。如果每一个人都自私,都为自己考虑,经过和他人的边界不断地碰撞,人们就逐渐地发育出了一套社会的公序良俗,我们就知道什么是我们自由的边界。

所以孟子的这套方法,后来事实证明是很难实施的,因为对于人性的挑战实在是太大了。但这依然是他大同社会的一个理想,非常重要的基础就是井田制。滕文公是真的想实施井田制,请毕战来向他请教,但是最后的实施效果并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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