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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些小事,从昨晚十二点哭到凌晨两点,然后睡的时候心还是痛的,之后便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觉得很是神奇,故今日以笔而录唯恐日后遗忘昨夜痛楚。
我不知道我已经去世了,又或者是梦中的哪一刻我才算是真的离开人世间。梦的开始是我和新容在很缓的山坡上摘蘑菇,摘了蘑菇放到一块木板上,然后有几辆卡车陆续而来停在我们身边,准备收购蘑菇,明明只有那一点蘑菇却要几辆卡车来收购,果真梦里有些事情是没有逻辑的。
拿到一些钱后,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一座古宫殿的门口,我像是误入了大人国,那宫殿出奇地大,环境非常幽暗,像是吸血鬼下一秒就要出现。我突然听到一些声响,于是害怕地躲在柱子后面,然后我看见几个巨人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非常伤心,窃窃私语说着什么。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径直走向其中一个巨人,然后我说:“其实你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要我告诉你,安心去吧,他会照顾好你妈妈的。”那巨人突然失声痛哭起来,然后他像是突然放下了一切,释然了,他没有拂去泪水,没有向周围的巨人朋友道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走出了城堡,走出的那一刻他变得和我一样大小。我才模模糊糊明白,所有在人世间执念太过深重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若释然,边走出城堡踏上新的旅途,走死后该走的程序,若无法释然,便在城堡久住,住的时间越久身体也会越大,也是隐约听到巨人们说这城堡里最大的巨人生前是个花季少女,因一段情事久久停留于此,也不与他人交谈,不知还要在此抑郁几万年,听到这里我很难过,心像是沉入深海,我想,她会有多难过。
而后是坠落,出了城堡坠入云海,我还沉浸在那座古老城堡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故没有一丝害怕。接着和新容一起排队,长长的队伍中是各色各样的人,队伍慢慢挪动着,是在一台机器前收彩虹豆。真的和排队喝孟婆汤很像,上前刷脸然后不知道以什么作为依据收不同量的彩虹豆,别人都是用手捧便足够,但我好像来过这地方,好像吃过亏,我要来一个袋子给新容,因为一旦接不住掉到地上就会消失,而这彩虹豆是来世投胎的货币。我在新容之后,接完后我把手上满满一捧放进了新容的袋子里,我想,她还小,比我遗憾多了,这满满一袋够她来世投个好人家一生平安喜乐。至于我,我已活够十八年,来世怎样都无所谓了。
没有其他的感觉,就是压抑,我对着新容默默嘱咐,“这辈子我和你缘分尽了,但是没有关系,你要听话,好好活,来世成为一个幸福的人,我们下下辈子还做姐妹,好吗?”我不记得她有没有哭,我只知道我是蹲着在跟她说话,我的眼睛里好像装着一个水龙头,眼泪止不住簌簌地流。我脸上全是自己的泪水,我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无助与痛苦。
人们只经历过生死离别,阴阳两隔,没有人知道死死离别会有这么痛苦。
道理不必明说,光是这痛苦便足够我思量半晌。谨以此文纪念这番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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