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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写文了。
仔细想来,这文学路上最大的拦路虎莫过于繁忙的工作了,其二是自爱妻开了小店之后,生活的零零碎碎一直牵着鼻子走。想不到两者加起来,搁笔竟一年多。
日子总在指缝间穿梭,不知不觉,辛丑四月将至,心里却多了一种茫然之感。曾记得林徽因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深情地赞颂过一个人:“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冥思苦想,竟想不起用哪个词句来赞美过这个季节,不得不认真地审视一个严肃的问题:这辈子与文学是不是没有一丝瓜葛?
闲暇之时,我亦喜欢看书,但并不怎么写文章,因为写文章是一件苦差。如果耐不住寂寞,即便绞尽脑汁也休想写出一段文字。只是每每看到落梅的秋水文章,我亦喜好学着作者的样子,慢悠悠沏壶小茶,轻轻铺开一张洁净素纸,在落墨前看看窗外,数数雨落,才练习着写下几个字词。
仔细想来,那些简净的日子是何等奢华,即便简衣素食粗茶淡饭,思想也可以自由翩飞,亦或再次走进书页,与作者一同邂逅一场春雨;亦或与作者躲于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庭前花开花落,赏天空云卷云舒。
如今,生活确乎变得尴尬起来。匆匆忙完各种琐事,晚上还得帮着妻子搭理家务,别说素纸,眼下就连一支细笔也寻求不见。无奈之下,趁着空闲的间隙一头躲进车里,在手机屏幕上写写画画。其实我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如若没有笔墨作向导,脑袋就会故步自封,即便能写出一串文字,也总会缺少光泽。
每当夜幕降临,正是爱妻忙碌的时候。三月的最后几天,天空灰蒙蒙的,竟下了一场春雨。每次下了晚自习,我习惯性地围在她身边打转,抬头仰望之处,有时还真辨不清妻子的发际边,到底是雨还是汗。
今夜,门店冷清,扬声器里重复着我们年轻时的旋律,周围立刻变得温柔起来。我们坐在门前,生起一团炉火,驱散早春的落寞。
店里来了一伙客人,我急忙放下手机,手脚开始在妻子的吆喝声中忙碌起来。
我们在开店之前,早就约法三章:妻子负责购买所需,管理店铺;我负责教书育人,扫地煮鱼。对于一个教师来说,教书育人自然不必多言,扫地亦是我的强项,因为平日里学校就要求一日三扫;至于煮鱼,刚开始自然是不会的,后来在爱妻的调教下,我把过程详细地写在笔记本上,而后认真地按着步骤操练,也逐渐娴熟起来。首先是切:芹菜切段,洋葱切片,大葱切段,生姜切片。第二步是掰:把干辣子从中间掰成两断。第三步是翻炒与蒸煮:点火、装油,翻炒、上料,装汤,蒸煮。最后是装盘上菜。第一二三步都可以在私底下完成操作,可是上菜么,呵呵,我从不出动!
有一次,我把怪味鱼煮好了,可妻子还在一旁忙碌。眼看着那撩人的香味在屋里漫延,盘子也逐渐发烫了,不忍心叫妻,于是我鼓起勇气,颤巍巍地把盘子架在火红的磷炭上,手指烫得通红,也不敢叫出声。盘子是架好了,可回头一看,却是架歪了。我重新回到坐满客人的方桌前,双手扶住盘沿,正待摆正,才发现盘子早已烫如火,不禁“哎呦”叫出声来,差点把滚烫的汤汁散落一地。
人们都说,我是个腼腆的“大男孩”,不仅行动缓慢,还羞于启齿。后来我想,他们所言极是。给客人端茶端菜,本是理所当然,可我心里一直在发毛:笨手笨脚的,顾客岂能满意?呆头呆脑的,怎能听懂弦外之音?故此,每逢端盘上菜之际,我就躲在暗处不肯吱声,实在躲不过,就把菜碟装得满满的,才端到客人面前。
果不其然,这个“小动作”终究还是被妻子发觉了,等客人散去之后,望着一大堆残羹剩菜,妻子用犀利的目光足足数落了我一刻钟。自此,端盘上菜这件事,越想越怕。
正当我冥想之时,你看妻子又一次催我上菜了!
我嘟嘴不应。本是想耍点花招逃避,可客人就在我身边,还指着菜柜点这点那,不好推却,我才硬着头皮忙碌起来。客人点好了菜品,回到桌边谈笑风生,可我的脑瓜中尽是妻子犀利的目光,不禁慌了手脚。
韭菜需要一叶一叶地重洗,然后在菜板上放齐,切段,装碟,就可以上阵了。生菜弄起来,还真少不了过程。首先得耐心地一叶一叶撕开,而后需得用清水洗净,不染一尘后,方能整齐划一地摆于菜碟之上。这生菜本就娇嫩易脆,稍不留神就会撕成碎片。等一切就绪,早已滑过一刻钟,客人把罗非鱼吃得只剩骨架,而我的韭菜和生菜还没上桌,妻子投来异样的目光。
哎,我这品性,只适合在孩子群中混混还行,走出教室,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窝囊的大老虎!
回到家里,早已夜深人静,沙发显得异样地温柔。桌上斜躺着一本书,一行清晰的字句瞬间映入我的眼帘:要想做点事情,从细微处入手;要想有所收获,就得做别人不愿做的事情……
其实,有些事情,何必纠结于心呢!这端盘上菜的经历就像我现在初次写文一般,如果不去大胆尝试,怎会有满意的结局呢?如果不是妻子用犀利的目光监督着我,我怎么会一如既往地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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