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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说,她出生的那个夜晚,东海的渔村遭遇了千年不遇的巨浪。巨浪掀起吞天的海啸,方圆十里的渔村一夜之间变为废墟,渔民在睡梦中沉入海底,无人生还。
“阿母可是哄骗小泽的?既然周围的渔村都遭了灾,为何独独席泽村幸免于难?”白泽把银白色的脑袋埋在阿母的怀里,享受着阿母的爱抚。
“自然是因为你,你的降生,是祥瑞。”她看着女儿红色的眸子,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
白泽天生白发,身上除肩胛骨有两处小小的乌青色胎记外,皮肤光滑,白得近乎透明。刚降生时,她闭着眼睛哇哇哭了几声,就在母亲怀里安然睡去。次日,她在母亲怀里睁眼,把母亲吓得跌坐在床榻上。白发红眸,这孩子注定不凡。
只要怀着敬畏之心,大海就能给你无尽的福泽。
所有人都喜欢白泽,即便她长相怪异。
“今日有风暴,不宜出海。”白泽端坐在阿母给她搭的小草棚里,抬头看前来询问的青年男子,红色的眸子透着不同其他孩童的光。
青年男子道了谢,摸了摸白泽的头,表示感谢。
白泽坐着,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随手翻开一本医书。从三岁起她就异于其他孩童,常常独自坐在海边看海,直到十六岁。她不喜言语,但只要有海啸来临,她都能准确预测。渐渐地,渔民出海之前就会来问吉凶。她懂医理,时常给村民治伤祛病。
她挠了挠近日不知为何奇痒无比的后背,肩胛骨处长了不知名的东西,她翻遍了医术都没未能找到治疗方法。那不知名的病灶越发疼痒,使她甚是在意。
同村的阿瓦钟情于白泽,几次三番求娶于她。她碍于自己生得这般模样,又似乎心上有一窍不通,每每阿瓦来求亲,她都拒绝得无比干脆。
“阿瓦啊阿瓦,切莫再提求亲之事。不然,我可不理你了!”白泽第四次拒绝阿瓦。
血气方刚的男人红了眼眶。呼朋唤友,一气之下架了最大的船出了海,一去就是三五日。
白泽心绪不宁,她感知有事发生,央求阿爹带自己出海。
白泽虽喜欢大海,但她不曾出海。因为她说,她要守村,这样才能让有需要的人找到她。
这一次,她出海了。
海风吹起她银白色的发,她闭上了红色的眸子。
“向东南方。”她指着开始不平静的海面说。“加满帆,要快!”
阿爹很顺从地转了舵,白帆尽数挂上。顿时鼓起白帆的小船,如一条灵活自在的小鱼般疾速而行。
不多时,远远地她就瞧见了阿瓦黑色的大船。阿瓦人缘好,此次出海竟有村里近大半青年陪同。二人碰了面,小伙子依然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姑娘。
远处的黑云在逼近,白泽仿佛听见了远处巨兽的怒号。她焦急地拉着阿瓦,大喊:“大风暴要来了!阿瓦别闹,快跟我回去罢!”
阿瓦哪里会听?“你允诺跟我成亲,我就同你回去。”
“不……已经来不及了……快躲起来,别出来!”白泽大叫起来,只听见天边一阵滚雷声,天宫之水倾泻而下,海平面瞬间升高。
两艘渔船如两尾无依无靠的小鱼,在翻滚的巨浪中起起伏伏,险象迭生。众人来不及躲闪,被船上脱落的物件撞上,哀嚎声不断。
桅杆断裂,甲板在晃荡中破裂,瓢泼大雨中,白泽的小白船支离破碎,阿爹和几个村民掉进海里,一时间被卷入海浪中。
大自然之力让人恐惧。
白泽心痛如绞,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她感觉背上有什么东西冲破而出,她欲大声呼喊,却不慎跌入海中。
“阿泽——”阿瓦在暴风雨中呼喊着她的名字,随即也跳入了翻滚的巨浪中。
巨浪张着大口肆虐着,欲吞并这无依无靠的小船。就在船上村民的绝望之际,海中窜出一只巨兽。她通体雪白,光滑的鳞片在巨大翅膀之下闪着幻彩的光。她绕船而行,时而扎进海里,时而冲出水面。一时间风雨渐缓,海面逐渐平静。她背上驮着落水之人,一路护送小船靠岸。
临别时,村民几番寻找都不见白泽踪影。巨兽回头时,阿瓦看见巨兽红色的双眸,泪流满面。
此后,席泽村安详数百年。他们信奉海神,据说海中有一神兽,名曰白泽,似鱼非鱼,有双翅,通体雪白。能人语,晓医术,通未来。传说祖先在几百年前曾得到过海神庇佑,因此席泽村人改姓白。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鱼焉,其状如貙而方口,名曰白澤。白澤者,其背上有脊如山,若九龍屯云霓之形,见则其国多水旱。夏则其代多雨,冬则其国多风。其音如雷鸣,其声如鼓琴。与人言则其国平治,不与人言则其国乱。能语人,人不聪。人求问,则其向南而叫,南行二十里为市;或又行三百里为市。行五百里为市,行六千里为市。行八千里为市,行万里为市。行二万里为市,行三万里为市。行四万里为市,行五万里为市。然后至于边贡。边贡者,东海中有鱼焉,其状如貙而方口,名曰白泽。白泽者,其背上有脊如山,若九龙屯云霓之形。其音如雷鸣,其声如鼓琴。其色白,得人者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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