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

吾其也贪名，因名之未至。吾其也好利，因利之未来。其果名至而不贪名耶？其果利来而不好利耶？吾恐其未必。名利之贪好，其本性耶欤？

天寒地冻，冬之谓也。天之所以寒，地之所以冻者，以其之可感也。天不因其不寒而不为天，地不因其不冻而不为地。而人之因其有感而为人，无觉无知是谓盲尸。

吾其也贫，终日惶惶。不知以何生，茫然若梦。将而立而未立，不知以何立。人生倏忽，而我不快。其也苦，其也悲，其也寂，其也惧。生而为人，吾不知其何以至此。

其寐也如寤，其寤也如寐。其生也如死，其死也如生。生我者圣，死我者贤。何言此？无它，欲言耳。

言必有理乎？行必中规乎？胡为理？胡为规？圣人之言有理乎？圣人之行中规乎？其圣人之言为理，圣人之行为规乎？其言之有理，行之中规者乃为圣人乎？

无知无畏乎？无知有畏乎？有知有畏乎？有知无畏乎？世之无知者众，无畏者寡。有知者明，有畏者慎。

以苦为乐者痴，以苦为苦者悲。以乐为苦者伪，以乐为乐者知。

昼夜其犹阴阳乎？阳主生发，阴主积郁。昼起夜伏，是以劳逸各有其时。阳刚阴柔，是以男女合而互成。夫天地，育万物而恰如其分，蹈其辙而行，无咎。

天未必圆，地非固方。何以古之圣贤有是论哉？以其目不广远耳。无垠大地，其犹舟乎？漂泊宇宙之间，人于其间，犹蚁之在舟。非出离其上，远而观之能知。心其似舟，身其如蚁。以身观心，常无所得。故非超离物外，不能知我。何以超离物外？无以为有，有以为无。大有而后空，其诸法之最捷者耶？

人之所缺，亦吾之所缺。人之所余，亦吾之所余。人之所有，非吾之所有。人之所无，非吾之所无。缺非无，余非有。

《道德经》载:“道可道，非常道。”道不可道，道即是错。是道也，不可言传，不可描不可绘。描之绘之，言传之，皆非道。玄冥如是，安知其有？

为人必诚乎？吾诚以待人而人不诚以待我，是以人知我而我不知人。人知己知彼，则易胜。吾知己不知彼，则易财。此诚彼诚，诚诚为诚。以诚待诚，诚乃可行。然何以知其诚？察其言观其行，未必能知。其以不诚试之者哉？其以诚易之者哉？

国强民未必强，国富民未必富。民强则国必强，民富则国必富。国之于民，仆也，非其主。民之于国，本也，非其末。国主于民，则国富强未必民富强。国仆于民，则民富强必国富强。

人生天地间，其有自由乎？自由者何？自主由心之谓也哉。自主其也有规，非吾欲自主而能自主。由心其也有矩，非吾欲由心而能由心。子曰:“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从心所欲可谓自由也，然也合于规矩。无规矩，不自由。

丁酉十月廿八于帝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