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天生日。
这个日子,做父母的是不会忘记的。做父母的,往往会把自己的生日忘掉,但绝对不会忘记子女的生日。
儿子的生日快要到了,儿子、妻我们仨都很清楚,但是怎么过?没有谁有什么提议。
今晨,我刚醒,就听见妻子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给我说:“我得赶紧起来,还得擀面条。”
我睡意朦胧,没说什么,但我已知道儿子今天的生日,是不会去饭店吃饭庆生了,要在家里飨用长寿面了。
早餐,妻子给儿子煮了鸡蛋,并剥好,卧在儿子的饭碗里,图个吉利,滚滚运气。就像当年我们自己生日时,我们的母亲给我们煮鸡蛋吃一样,以祈求生日的鸡蛋能滚出好运来。
早餐,边吃边聊,我和妻子都给孩子道了祝福。
在北方,一般的情况下,给孩子过生日,是有两个仪式的。
一是吃鸡蛋。
有的人家讲究,还把鸡蛋染成红色的,图个喜庆。还有的人家要煮很多鸡蛋,分给亲朋好友吃,说是让给寿星嚼嚼福气。
二是吃长寿面。
长寿面,在北方一般是在午餐吃,也是庆生两个仪式中的重头戏。这不妻子早早就起来给儿子擀长寿面了。
中午下班回来,妻就钻进厨房开始忙活。我的任务只有一个——捣蒜汁。
在我们家只要吃捞面条,捣蒜汁就是我的活儿。我也当仁不让,常常感到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可别小看捣蒜汁这点事儿,拿捏不好,捣出来的蒜汁本来是给面条提味的,反而弄巧成拙——败味。
蒜汁成分不固定,可多可少:蒜瓣儿,姜片少许,也可以加点芝麻、花生,也可以不要,但是十香菜和盐是必须的。
捣的时候,要有耐心,要捣烂,捣匀,成糊状即可。
和(huò)蒜汁大有讲究,得有醋,醋又不能太多,多了,遮了蒜味,只有酸味;少了,蒜味又太大。
最后一项,一定不能忘记滴些小磨油,没有小磨油,十香菜的浓香,大蒜的辛辣,食醋的酸爽,诸种味道都出不来。看来这雕虫小技也能显出能耐来。
但是,这捣蒜汁比起妻子擀面条和炮制面条臊子来,毕竟是末技,就不废话了。
据妻子说,她是头一天晚上和(huó)的面,今天早上起来擀的面。因为等中午下班回来,再擀面就来不及了,下午还要上班,吃完面还要小憩午休。
下班回来妻子钻进厨房,我捣完蒜汁,即回到书房,不一会妻子就喊我和儿子:“吃面了,快过来,不然一会儿就坷(方言,结块的意思)了!”
妻子是头一天晚上就把材料洗干净,准备好了,中午回来直接上火烹调,所以很快就整出了两个浇捞面条的臊子。一小盆西红柿炒鸡蛋。一小盆猪肉豆角炖粉条。
端在桌上,我一看就知道,今天这两道菜妻子做得比往常精心得多了去了。
西红柿炒鸡蛋,用的是菜鸡蛋。菜鸡蛋颜色金黄,就像雏鸟的嘴黄,并且今天的鸡蛋也显得特别多。西红柿也与以往不同,分明剥了皮,看不到西红柿块,西红柿变成了浓浓的汤汁,这汤汁分明是纯西红柿汁,没有额外加水。吃饭时我问了妻子,我的判断确实不错。
炖菜,豆角切的短而齐。粉条,也显然在下锅前,折了折,不那么长,为的是避免盛菜时粉条太长,夹不起来的尴尬。猪肉,我也发现是纯肉丝,一点肥肉都没有,一定是细致地剔过。
妻说这样炖出来的猪肉粉条香而不腻,淳而不油。至于加点豆角是为了点染一下色彩,同时也增加点维生素。
我禁不住感慨,这普普通通的一粥一饭,也颇具匠心啊!
就这样,没有烛光,没有蛋糕,没有亲朋,我们娘儿仨,围着小饭桌,头碰头,吃得津津有味,啧啧叫好;吃得头冒汗,襟敞怀!
儿子说,吃着娘亲的手擀面,浇着爹爹捣的蒜汁,其香喷喷,其乐融融,这样庆生不是也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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