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罕见低温,击不退蓝天下太阳的光辉,怒吼的朔风凛冽更比对出万家窗灯的温和。
天气预报的页面有些骇人,遂又记起了童年时冻伤的情形,好在今天最低温度会将临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真无法想象那久未置身过的寒冷,更不打算去无端体验。
这次大幅度降温创多年以来的新低,感受到了不寻常的冷。九点多钟,去阳台拿点菜准备午餐,才发现昨天新买的土豆粘着的潮沙上,在一夜之间被薄薄的霜雪所覆盖,印证着严实的阳台温度已达零下,是几十年来从没有过的现象。
再想想昨天傍晚时分,本准备去楼后垃圾桶把垃圾倒掉,为御防冷空气的袭击,遂裹上足足闲置了五年的厚大衣,未开楼道门,便感觉寒气从门缝扑来,当走到距离仅十几米的垃圾桶边时,已感觉凡是裸露在空气中的部位都仿佛贴上了一层冰块,刺痛又有些麻木。如今再看阳台的情形,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下的一切,冷不丁会让人拿几十年前那天寒地坼般的景象作对比。
记得还在我们念四、五年级的时候,出村去三里地外的中心小学上学。那时的冬天,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仅条件比较优越的校园才会在教室的一角盘上一个泥巴和土坯混合而成的煤炉,老师再用散碎的煤末掺点细土,加点水和匀,摊成一寸厚的煤饼,晾在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等煤饼晒干,就可以在最冷的天里,学生或老师找点木屑或干的树杈放到泥炉膛里,滴几滴柴油,慢慢点上,再夹上几片煤饼,浓浓的烟雾顺着灰黑的墙爬上屋顶,草炭味夹杂着柴油味不一会儿弥漫了整间教室。大家便在从寒冷与嘈杂到朦胧与温热的交错中开始了一天的早读。
上学路上的冷也是在所难免的。为了躲避寒风的袭击,我们几个小伙伴儿几乎在整个冬天都是走在一条深深的路沟里,没有雪还好,脚下踩着的尽是半尺深的落叶,软软的,每走一步都"咔哧咔哧"作响。最怕的是下雪天,那时的雪可不像如今的雪轻描淡写。当初的大雪,加上超常的低温,不仅能把路暂时封断,而且总能陪伴阳光灿烂的整个冬天,直到翌年春天才完全融化掉。
伙伴们尽管个个都被打扮的像个圆圆的球,从上到下,厚棉裤厚棉袄。男孩子头上戴个棉帽子,女孩子脖子里几乎都缠着五颜六色的围巾,仍也难以避免手脚生起的冻疮。几乎有差不多半数的孩子,手指头仿佛一根根新挖的胡萝卜,又红又肿,有时还带着脓斑,甚至还会出现几道深深的裂痕。
以前的吃水都是去井里挑,由于大人们在提水时不小心常常把水溅到井边,所以冬天的水井周围都结了厚厚的冰层,看上去非常危险,也属于小孩们的禁区。
到三九天,当有人挑着水从土路上经过,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排排从桶里溅出的水滴,早已凝成了薄冰。
就在那种天气里,有十岁八岁的小孩,当口渴了,顽皮的跑到不管谁家的水瓮里,掰下一大片清透的冰片,放在嘴里边吃边玩。又耽误不了各种各样的游戏。
当初,河面冷,家里冷,路上冷,田头也冷。若秋季比较潮湿,到了冬天,部分地块便冷得裂开了横七竖八的口子。
如今,户外再冷窗内仍旧暖融融的,总会情不自禁地升起知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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