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3楼的窗口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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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司13楼的窗口望出去，视线很开阔，很有一马平川之感，只有几公里之外的星河湾有耸立的存在感。不远处南北纵贯的嘉闵高架上，车流不息。近处的十字路口，是个开阔的四方形，车辆有序地听着红绿灯的指挥。

这是与往常在地面开车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的风景。开车在路上，眼前所见全是高楼，只有路的前方有可以望到远处的视线。而十字路口是倏忽而过的瞬间，并没有在13楼看到的那样大大的四方形。

忽然觉得，这很像人生。

站在高处的人，看到的是天广地阔的自由世界，目之所及就是地平线。

而困在底层的人，举步维艰。一面墙、一棵树、一辆车，都是视线的阻挡者。结果是只能看到头顶的井口之天，以及高楼矮树围成的方寸之地。

在高楼鸟瞰过世界的人，纵然某天回到地面，也仍然记得他曾经见过的天广地阔。而从来行走于地面的人，尽他想象之力，也无法知晓“一览众山小”的高远。

想起个笑话，说有个乞丐梦想着有天当了皇上可以天天吃馒头，还要吃一个扔一个。

同样的，永远站在高处的人，也体会不了人群的嘈杂和热闹，和身处其中的乐趣与煎熬。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不一定是他傻，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大概处于城市中的人类，是最容易膨胀的一群。你看那桥那楼那灯火，你看那车那路那建筑，莫不是人类的手笔。你会为人类的杰作而油然生出一股自豪，会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这万物的灵长。

可是，当我们身处汪洋之上，或群山之中，会发现人类的渺小与脆弱。

于我们而言是庞然大物的超级邮轮，对大海来说，不过是条小鱼而已。那年坐邮轮旅行，在客房的阳台上，望着那除了水便是天的单一景色，总会生出一种恐惧：船会不会沉，如果沉了怎么办。

而站在覆卮山山顶看眼前“山外是山、山外还是山”的无边景致时，会恍惚自己是否走错了时空，以致重新走入熙熙囔囔的人群时，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你看，我们以为是心是脑在主导着自己，以为我们能够客观而冷静地辨别事物。可是，事物却会通过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来影响我们的判断。

想起叔本华的那句话，“凡是属于或可能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必然都以通过主体为条件，也只对主体存在”。

所以，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是不同的世界，哪怕我们站在同样的地方，面对着同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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