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父家就在城外的郊区,驱车15分钟便能到达,除逢年过节外平时的走动不多。
每次去岳父家,我就会想起网上发的小视频,全国的女婿去老丈人家都是一个模样,我也不例外。不是找个角落抠弄手机,就是找个无人的地方抽支烟,或者两手插进裤兜里来回踱着步子,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岳父家对门是一片空地,是前面的邻居给儿子留的宅基地,院子很大,院门经常敞开着,里面都放了些杂物,一看就知道荒废了很久,岳父岳母提出要把它开垦出来,在上面种些东西,院子有人打理总比荒废着好,邻居便答应了,这样一来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蔬菜,我每次去待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小院了,放眼望去,边上种的全是蔬菜,里面的大部分地方岳父会根据季节变化种一些玉米、小麦或者油菜,岳父岳母种的这些作物长势良好,绿意盎然,空气清新,时而有鸟儿从头上飞过,真是无比惬意。
麦子快熟时,我们趁着周末又来到了岳父家,我再次走进了这个小院里,翠绿的麦香,随阵阵微风飘来,脚下是绿油油的小葱,再往前走就是三五畦整齐的韭菜,当我踩在脚边的水泥板上准备再往前走时,从低矮的树枝上传来了几声鸟叫,我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在我的正前方偏左的方向有几棵小树,被一棵大树的树枝遮挡着,再往前走几步就发现了树枝上的一窝鸟雀,没想到这只鸟雀筑的巢这么低,鸟巢里有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鸟雀,雏鸟发出的唧唧声,像是在呼唤自己的母亲,叫声中带着娇气,一只大鸟雀已经飞到了我的头顶,盘旋了一阵后,落在了离我不处的一棵树枝上,我没有伤害它们,我在鸟巢旁看了一会儿,便悄悄地走开了。
午饭后便有几个小孩闯进了这个院子,他们手里拿着短树枝相互追打着,我看到之后赶紧把他们引开,这一帮小孩如果发现了鸟雀的窝,非把它拆散不可,里面还有三条小生命呢。
两个星期后,我再次来到岳父家,路边已经卸满了砖瓦,轰隆隆的机器声已经把这翠绿的小院平整了一番,那有着三只小生命的鸟雀窝,可能也会随着被伐下的树木变得七零八散,那只大鸟雀,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三只幼小的鸟雀弄走的,我焦急地在被夷为平地的原来鸟雀筑巢的地方看了又看,除了平整过的院落,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在那站了好大一会儿才带着失望和遗憾走开了。
我想那只大鸟雀,看到我以前为它们做的事,一定会对我充满感激的,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这鸟雀的窝,为什么筑得这么低,我稍微伸伸手便能够到,这充满了危险。
或许只有那一片已经被收割完的麦子能够给出答案,饱满的麦穗,整整一大片的麦地,够它们吃上好一阵子,大鸟雀把巢筑在这里,孩子们长大以后觅食也方便多了,它或许已经观察了很久,一年四季在这里都能吃到食物,最主要的是它和孩子们不会再为吃的而发愁,省去了东奔西跑的劳累,轻而易举就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一院子的美食,或许这就是大鸟雀将巢筑在这里的原因吧。
父母的心情大抵都是这样吧,把该给予不该给予的都全部给孩子们准备好了,什么也不用他们操心,渐渐长大的儿女们,看到伸手就来的物质生活,谁还愿意去辛苦的奋斗呢,他们渐渐就会丧失觅食和生存的能力,大鸟雀却不知道这安逸的环境下面也时常伴随着危险。
如果再给大鸟雀一次选择的机会,它一定不会选择在这里筑巢,高高的树梢上,那里才是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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