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之间,有一种感觉袭来,很快却也很妙。在刚起床的那一刻,脑子还没有负重,留得一点点空地,杵在那里夺得几十秒的空闲,慢慢地听见窗子外的鸟吟声和食堂的隆隆声。
走在笔直的过道上,人不是很多,在这北方也不曾见几人撑伞,感到有些清冷。天灰朦朦的,地面湿湿的,枝上的新叶在微风中一摇一摆的,教学楼没了往日那般高扬,在那一旁有些抑郁。台阶前的石板明显留着雨的印记,平铺着的草坪还残存着昨日的润泽。
偶尔从餐厅顶端滑下的一条雨线把我的思绪引向那一南方山水。在家的那种雨感慢慢浮现脑海。对,就是那种感觉,一下就好几天,到处都有水的痕迹,直到下的你惆怅,下得你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没有雨,很难有清明的感觉。在那青山隐隐的田野里有绿油油的艾子叶,独特的艾米果(一种赣南小吃)。溢满水的池塘上总是浮着几只灰鹅,嘎嘎的叫着,悠哉的游着。刚翻新的泥土裹着新生的芳草,含着洒下的种子,酝酿一春的生气。漫山的杜鹃花开得肆意,夹着雨水,小道上还有掉落的花瓣。
哦,那屋旁的桃花和李花开的也差不多了吧,它们守候在一旁,雨水包裹在花瓣外围,顺着花的轮廓滑过枝桠,慢慢的随着重力回到大地的怀抱。再过些日子树上的李子就成了小孩的目标,估计谁家的好就去谁家造访造访一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陪着家人给逝去的爷爷上一柱香,虽然奶奶说小时候他对我特别好,可我却没有任何印象了。其实最关心还是那里有没有茶耳朵(一种野果)和那种不知名的红花,因为它们可以吃,但味道着实不怎么样,涩涩的,有点酸。可是那时一群小孩吃得还是很有劲,真不知道搞什么鬼。到了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吃东西也是有氛围的,一个人吃远远没有那种快感,小伙伴们聚着、闹着享受的是那种乐趣,吃变成了一种形式。越长大,这种乐趣就慢慢消失了。
其实雨给的感觉并不好,搞得出行都难,只得留在家。然而却放慢了生活的节奏,大家都有点空余时间,聚在一起打打麻将,谈谈天或是看看电视。有时还专门搞个粉笼床,做几个好菜,乐呵乐呵一下。恍忽间一上午就过去了,天空放晴,心情大好。
当然除此之外,有时我更喜欢独坐,手捧一本书,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直到倦了,就躺在床上小憩一会或是玩几盘游戏。偶尔会站在阳台眺望远方,鸟儿飞过,听听下雨的声音,看着雨角在地面向四周溅开,静静享受那一片绿色涵养出来的清新空气。
宋代诗人僧志南曾作一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吹面不寒杨柳风。面对如此美景,一场绵绵不绝的细雨,平添几分宁静,有所思的人就有几分淡淡的忧伤。
雨是清明的哀伤,最起码在那个水乡。既是它的常客,也是它的主人,因为它已经是那里的一部分,从未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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