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满面含笑说:“屎蛋子!你怕是看瑞年是老实人,不爱说话,就只个糟蹋他?”晓梅道:“巡回演出队那两个月还真是这么说的。我当时就想呢,要是我是珺瑶,就跟郭瑞年走了,把衍荣不要了。危难时候才见真情,是不是?……只可惜当时郭瑞年同志动作太快,我都没看清他的真容。”
瑞年把脸胀得通红,急忙说:“不是的,是我跟梅子一块把玲玲送到毛浓胜屋的,也不是抱,是背着去的。我也不会飞,是从路上跑去的。”玲玲笑道:“瑞年,你咋恁实诚嘛!人家说个棒槌,你就当针呢!”瑞年低头刺啦一笑。
施覃却说:“人诚实了好,诚实了不会说谎。瑞年,你老实交代,到底在跟珺瑶同志弄啥呢?我就不信借个书还要把门关住?”
郭瑞年吭吭哧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玲玲却看了他一眼,然后咯咯一笑说:“屎蛋子,你就不要为难我兄弟了。我当然知道你想听啥,我就一下给你楔到铆吧:我要是说不把门掩上,屋里冷呼呼的,你肯定不满意。那你就只管想去,无非是想孤男寡女的,咋样咋样嘛,是不是?我一来脸皮厚,不怕人乱说闲话,再一个呢,身正不怕影子歪,是不是?屎蛋子,听得还满意吧?”
王施覃嘿嘿一笑说:“我的怂啊!果然咱石门沟的女子嘴都残火!珺瑶这样一说,我想开个玩笑呢,都不好意思开了。”晓梅也说:“珺瑶厉害!”……然后大家都坐下,家长里短闲谝起来。
又过了没多久,捡儿气吼麻岔的扑进门来,嚷道:“大舅,二姨屋饭熟了,叫你回去吃饭呢。”又看了晓梅、施覃二人两眼,脆声跟玲玲说:“四姨,这两个客是谁?我二姨说了,叫你跟这两个客也去吃饭呢。”玲玲噗嗤一笑说:“捡儿嘴真甜。四姨跟这两个客就不去吃饭了。四姨饭量大,一顿能吃几老碗,就没得捡儿吃的了。”施覃、晓梅也都把捡儿夸了几句。
瑞年便站起起身来,拉了捡儿就走。玲玲见他并未拿书,心里未免有些担心施覃跟晓梅胡乱寻思,就笑着喊住他说:“瑞年,你真的一目十行啊?书一下子就看完了?”瑞年便又回身拾起书本,咧嘴笑了笑说:“我急着去吃饭,把书都给忘了。”然后又朝施覃、晓梅二人笑了下,这才跟捡儿出门去了。
路上,瑞年便问捡儿:“你个碎卒!你二姨是神仙啊?还能知道你四姨屋来了两个客?还叫那两个客去吃饭?”捡儿嘻嘻一笑说:“我婆说了,小娃对人要有礼貌,我叫你回去吃饭,总不能不给四姨说一句礼貌话吧?”瑞年便在捡儿头上拍了拍,笑骂道:“你个碎卒!鬼还大得不行!你知道对别人有礼貌,为啥对我没礼貌?”
捡儿白皮懒蛋的一笑:“我咋对你没礼貌了?”又仰头脆声道:“大舅,男人头女人脚,只准看不准摸!从昨天到今儿,你只个拍我的头,我都没办法忍了!”瑞年又笑骂一句:“你个碎卒哎!等今儿黑回去了我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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