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重庆已第三个秋,在黄花儿遍地时候,总爱邀约三五好友去听雨轩小酌。
温酒便是从秋这个时节开始的,商秋的故乡一定也不输重庆,重庆阴雨连绵,难见晴空,犹如三月的扬州苏州,似乎想和梅雨做一番比拼。
流浪过十几个城市,最后却在重庆定居,必然有其缘由,之前并未真正注意过,然现在每每看见重庆的天空,重庆的雨,重庆的嘉陵江,便会想起故乡。
因为他们何其相似。
有几次我翻开手机,页面上显示出来的一边是重庆的天气,一边是家乡的。
我常会欣喜的喊,哟,我家这会儿也下雨呢,于是文友们就说,不成走神了啊,飞花令传到你手中,你却说天气,得罚酒。
罚酒我是甘愿饮,心里边毕竟还算甜滋滋。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每每想起要回去故乡看看,就总会想起这两句诗。
我出来十几年光阴,却少有建树,实在近乡情怯,妄论归去。
更是怕,乡里乡亲的问讯,我当如何答呢?
三年前回去过一次,物是人非事事休,待了两天便回了西南。
还曾去过海边,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家乡明朗的月,于是这月就刻印在我心头,永远也不能忘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正是临近中秋时节,月尽管还不是很圆,家里家外事和人,都归来,都已经团圆。
独我一人深夜漫步在海滩上,明月的光辉拉扯出我孤绝的身影,于是有个声音说,你不属于这里,于是我心伤悲。
在回西南的列车上,我想起了海上的圆月。
当时气温低下,我裹着夹克衫,抖抖索索在海岸边走着,夜里边八点半,开始涨潮,潮水从远处一浪高过一浪推送到我脚下。
于是海水进一步我就退一步,直到那泛滥着白沫的海浪,把我逼迫到堤坝上去待着。
我像是栖息在海滩上的沙鸥一样,裹着衣服,坐在堤坝的矮墙上。
仰头便是这一轮圆月。
青纱帐一样的白云,围绕在她的周围,橙光明亮,中间有一点点黑色的物质,我想那大概是嫦娥的广寒宫吧。
她圆润饱满富有生机,清冷到不怕冷,淡漠到不怕寂寞。
我足足仰望了许久,没有移开视线,我知道我可能回来的机会更少了,于是拼尽全力想要记住她的样子。
却从未想过,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月亮,令人怀念的不是圆月,而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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