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女朋友,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夸她美丽大方,清纯可人,说我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我知道这绝不是阿谀奉承。婉儿身上有一种江南女孩特有的气质,是那种在富庶之地熏陶出来的人文美。
我们两个学校相距十公里,虽然路程不远,对我来说却很难熬。热恋中的男女哪个不是如此呢?
每天我们都在手机上互诉衷肠,一周三次的见面机会我们格外珍惜。
有一次我俩相拥坐在操场上,我问她:“婉儿,你们学校男生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在自己学校找男朋友,非要大老远的在外校找?”
“这个嘛……”她狡黠地眨了眨了眼睛,对我说:“你知道吗,学中文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文青气,女孩子假借文青的头衔多愁善感还有情可原,一个男孩子要是酸起来那简直要命。如果一个女文青和一个男文青凑成一对儿,两个人动不动风花雪月,你是风儿我是沙的,那么天下就要大乱了……”
说完她捂着嘴笑个不停,笑够了,她再次靠近我,“其实,学中文的女孩子最好的伴侣就是工科男,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她往我怀里拱了拱,幸福的像一只小兔子。
其实和婉儿在一起我是自卑的。她就像一个仙女,身上自带光环,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正如他们所说,我就是那只癞蛤蟆。癞蛤蟆本应去吃苍蝇肉,可是我偏偏吃到了天鹅肉。我害怕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长久,为此常常惴惴不安,无论她说过多少次她喜欢我,我心中的那个结始终没有打开。
我的舍友阿城是个情圣,他的身边永远少不了漂亮女孩,他最长的一段恋情仅仅维持了三个月。阿城经常在宿舍的卧谈会上大谈泡妞大法,听的同宿舍的几个人睡意全无,巴不得一字不落的做笔记。
每个人的天分不同,我承认我谈恋爱的天分永远不及格,但是对于那些掌握了爱情宝典的人我是嫉妒的,比如阿城。我把他当成了采花大盗田伯光,每当他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各种情史,我都会在心里暗暗叫骂:禽兽!
自从我和婉儿谈恋爱后我对禽兽的憎恶感慢慢削弱了,有时他的话还能打动我。
那天他说到兴头上,随口打了一个比方:一头猪平淡无奇,如果两个人一起追它,它的身价就会陡然上升!
这是爱情里多么恰当的一个比方啊,猪有没有人喜欢有时完全不在猪本身,而在于是否有人去竞争猪的拥有权!
我忽然茅塞顿开,他的这个比方解决了我的心病,曾经很长时间我为此备受折磨,就在听到他的这番高论后我头顶的那片乌云散了。
亏他想得出来!
第二天我把一包中华烟偷偷塞给他,顺便将我的困扰向他倾诉了一遍,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烟,豪情万丈地说:“我最见不得别人在爱情里挣扎,我就是为了解救深陷爱情泥沼的芸芸众生而生的!”
我附和,“对对对,是是是,你最无私,你最辛苦……”
从那天起阿城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发生反转,他不再是禽兽,他变成了我的爱情导师。
我和婉儿之间的关系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经常在与婉儿约会的时候接到朱倩的电话,有时我把她的电话挂掉,很快她就在微信上对我各种骚扰。
一开始婉儿并没有在意,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的多了她难免会疑心。
有一次朱倩的电话又来了,婉儿生气地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没好气的呛了朱倩几句,然后她翻看了我和朱倩的微信聊天记录,那里当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不过是朱倩请教我高等数学和大学物理的问题。
她又点开朱倩的朋友圈,里面是清一色的自拍照。朱倩是我们系的系花,肤白貌美大长腿,随手一拍就是大片。
婉儿抬头冷冷的望着我,虽然她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心里却比她骂我几句都难受。
接连几天婉儿只要一有空就往我学校跑,她拉着我的手满学校转,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似的。
就在那天,婉儿照例和我一起在校园里瞎逛,我们迎面遇到了朱倩,我明显感到婉儿的手紧张的直哆嗦,紧接着她像是戏精附体,一连串的举动让我惊讶不已。
她用力搂住我的腰,脑袋往我肩膀上靠,仰起头,花痴一样对着我笑。
我哭笑不得。
阿城拥着朱倩从我们身边缓缓走过,他们一起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回敬他们一个微笑。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淹没在人群中。
经历过这件事婉儿向我正式提出三点警告:
一、那个朱倩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二、女孩勾引男孩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套近乎,以后千万不要上当;
三、她已经在我们学校宣誓了主权,如果我背信弃义就会被全校师生唾弃,后果可想而知。
我做俯首认罪状,点头如捣蒜,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知道她是在意我的,我就是那个被两个人追着跑的猪。
我打死也不会告诉婉儿那其实是我和阿城编排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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