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啊兰州/我梦中的兰州 /几回回梦里我又回到兰州 /黄河的浪啊/扑进了我胸口……”每当想起兰州,我不由自主地哼唱这首歌,如痴如醉。
兰州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曾经在这里服役13年。兰州与我有不解的情缘。
1976年,大雪纷飞。“铿锵、铿锵”,三天三夜,闷罐车穿过河西走廊,“嗤嗤”地喘着粗气,把我扔在了永登的军营里,扬长而去。
那时候,永登也是一片萧瑟。山石嶙峋,风吹石头跑,山上不长草,鸟儿在寒风中哆嗦。
我就像那鸟儿,从大山里飞出来,又一头扎进了大山里。在丝绸之路上的这座军营里,开启了我的人生之路。一路坎坷一路歌,酸甜苦辣都尝过。
白天我在训练场摸爬滚打,晚上打开手电筒在被窝里读书看报。连队只订阅了《人民军队》报和《兰州晚报》,我反复地阅读,勾勾画画,报纸边上写满了感言。
后来,我一边分门别类记笔记,摘抄精妙标题、鲜活描写、名言警句、写作方法等;一边搞剪贴,剪贴的消息,或事例典型、主题重大,或聚焦热点、关注民生,剪贴的通讯,或站位高远、大气磅礴,或编珠缀玉、细腻感人。
星转斗移。我通过学习,提高了理论知识和文化水平,也摸到了一点写作门道。我发扬钉子精神,挤时间写消息、通讯,把军营里可歌可泣的故事写给军报,把驻地老乡勤劳致富、拥军的事迹写给兰州报刊。由于训练强度大,我常常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天道酬勤。终于,我的“豆腐块”、“萝卜条”见诸报端,引来战友喝彩声,引起部队首长关注。我被提干,成为一名新闻干事。
1985年,轰隆隆,列车又把我们部队拉向西南边陲,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眼看战友一个个在战火中倒下,我的心在滴血。白天我穿越在枪林弹雨中采访,夜间我在“猫耳洞”写稿、洗照片。泪珠模糊了双眼,汗水洇湿了稿纸。兰州籍战友感人事迹和风采,隔三差五在《甘肃日报》《兰州晚报》露脸。
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改变我命运的兰州,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走上领导岗位后,我一心扑在单位的建设上,奔赴在侦破案的路上,再也无暇顾及写作。
退休赋闲在家,然而,兰州常常在我心间萦绕。
一天,一位从兰州探家省亲的战友,带给我一份厚重的礼物——《兰州日报》,时间不等,足有六十份。他咧开大嘴巴:“大笔杆子啊,我想来想去,就给你带了这样的礼物,你看咋相?”
手捧《兰州日报》,我一颗感激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透过一条条新闻,一篇篇散文,兰州的变化拨动着我的心弦。
这是第二故乡的报纸啊!看到了你,宛若再次看到了兰州,仿佛遇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一连几天,我都沉浸在《兰州日报》里。蓦然,一颗平静的心被《兰州日报》点燃。
卸下一身繁忙的公务,“难得浮生半日闲”。我并没有坐享清福,反复研读《兰州日报》副刊文章。那些或文采飞扬、构思巧妙,或文字灵动、描写精彩……我一笔一划地摘抄下来。
通过学习,我大体熟知了《兰州日报》副刊特色。试着写了篇散文《朝阳初上碧梧枝》,很快被采用。晒到朋友圈,赢得战友、同事、同学和朋友点赞、雅评。热心的战友还从兰州寄来了样刊。
每逢佳节倍思亲。砰!啪!鞭炮声在董志塬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地响起。看到路边穿得跟熊猫一样的小孩扬鞭抽打陀螺,跳跃着,欢笑着,倏地,勾起了我儿时和在兰州军营的回忆,随手在手机上写了篇散文《陀螺咕噜噜地转》,叮地一声发出。不几天,又被《兰州日报》副刊刊登,占头题,配插图。
大年三十,我和老伴包饺子。我包呀包,把春节的喜庆包了进去,把悠悠岁月也包了进去……忽然,我想起了兰州,想起了在兰州的军营。我即兴写了篇散文《包饺子》。三日后,也被《兰州日报》副刊采用,还加了题记。
写着写着,我挤进了中国散文学会,成为一名会员。我丁点儿的进步,与《兰州日报》鼓励密不可分。
朋友猜测,兰州日报社有我认识的编辑。说实话,甘肃日报社我去过,人民军队报社我去过,兰州晚报社也我去过,而唯独没有去过兰州日报社,报社的大门向哪里开我都不知道,更别说有认识的编辑了。《兰州日报》创刊三十周年,而那时我已经离开了兰州。
《兰州日报》关注着远方的“游子”,传递着兰州今昔变迁和民俗风情;我通过《兰州日报》抒发着悠悠岁月情,汇报董志塬夕阳下那片火样的红……
《兰州日报》啊,你是一弯彩虹,一端在我梦里,一端在穿城而过的黄河里!你是我的心路,紧紧地牵着我和第二故乡——兰州。
“……水车还在悠悠地转啊 /岁月一去不回头/五泉山的泉水呀 /流淌着我的乡愁……”我要活出一篇好散文,回报《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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