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评】关于《老炮儿》我说几句

作者: 姑苏熊公子 | 来源:发表于2016-02-01 18:14 被阅读1254次

    一开始是在电脑上看的。看到最后,倚着墙,看到冰湖上六爷挥着刀最后倒在冰面上,那一刻泪流。

    看了看豆瓣上还有票,就去支持了一下正版。

    然后回来写了下面的文字。

    我没在北京长住过,不懂四九城的规矩,所以,文章的观点只代表我对电影本身映衬我世界观的对照。

    首先说一下,《老炮儿》有两个英文片名:分别是Fading Wave和Mr. Six,Fading Wave意为褪色的潮流,Mr. Six意为六爷。

    “老夫聊发少年狂”是咋一看的感觉。

    首先出场的是北京的一条小街酒吧,摩托男下来偷走一个钱包然后拐进六爷家门口的胡同里,拿走钱包里的钱把钱包连同证件丢垃圾桶,被六爷看到。六爷喝止他,要么不要扔这里,要么给别人寄回去。摩托男从垃圾桶里捡起钱包消失在夜色中。

    六爷是老炮儿,这个词据豆瓣解释是老炮儿在北京话中,专指“提笼遛鸟,无所事事的老混混儿”。但是老混混儿和纯粹的流氓还是有点区别的,一个讲道和义,一个只图自己爽。


    全篇贯彻着道义的北京老炮儿在都市变迁中依然固守着自己所坚持、所持重的观点和行为标准。直到晓划伤小飞的恩佐,六爷想方设法联系侯小杰,此处再次植入京东软广告,六爷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骨子里的我行我素依然贯穿始终。

    他养的鹩哥映衬老北京人的生活,不仅仅是老炮儿,胡同里巷,古道斜阳,或许几百年的八旗子弟俸禄天生的闲适,所以在四九城里骑马捉鸟,怡然自得。

    从家门口帮着灯罩儿评理,灯罩儿先是奋起反抗,但是被打之后,立马溃缩,懦弱的不敢还手,现实中不是这样么?突如其来的耳光厘清了彼此身份和立场。六爷先代赔付被砸的尾灯钱,然后对那队长说,一码归一码,那队长自知六爷也不好惹,中间尴尬的假笑想敷衍过去,欺软怕硬是当下的主题,正好反衬六爷那个年代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的个性特征。重重的在队长脸上糊了一个嘴巴之后,队长讪讪离场。

    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事你去争取了,最终发觉并不是那么要命的艰难。

    而话匣子,风韵犹存不减当年的魅力,六爷和他的关系是发小,是红颜,是岁月中铅华落尽依然一往情深。情人也好,露水夫妻也罢,已经无所谓去定义。第一场戏中,略有露骨的缠绵,且绕不开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有些事不得不服老的现实和尴尬,暗喻时过境迁的环境中,六爷固守他的一方乐土,哪知道窗外已然万井烟浓,换了人间。

    世界变化太快,来不及转身。


    当年倚重的兄弟们,在六爷第一次发出诸多挂号信时,面对的都是褪色的年代中昔日伙计嗤之以鼻的回应,或者冷冷的拒绝,或者风烛残年,或者风光不在,早已经风雨不惊。幻象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事实并不存在,老去的江湖,大家各自天涯的归途,或许有过抵足而眠的曾经,无奈天涯飘渺,输给现实的挣扎和挣扎后的平淡,彼此难免歧路。

    从六爷通过侯小杰找到小飞,在汽车修理厂拿出2000块来赔偿官二代的小飞,引来满场哄笑。

    法拉利恩佐是什么?自然是久居闾巷胡同的六爷所不能估价的。平心而论,面对被划到电泳层的恩佐车门,抽着Sobranie(寿百年)的小飞要价10万,可谓业界良心。估计运费都不值这个数。从头到尾,小飞在这个剧中并不讨人嫌,高冷的台词和形象,正是当今某些官二代富二代的写照,他的世界无人能懂,他的世界无须人懂。

    老炮儿有老炮儿的规矩,寄居北京的官二代有他们自己的规矩,谁话事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意气用事和两肋插刀,渐渐贬值的情义和新的规则打破了这些思维的僵局。

    健壮的体魄输给了时光,而坚守的思想却输给了现实。

    面对十万块的要价,六爷去找昔日的兄弟,旧时光已经不再,情分自然不会太久,刻意拖延或者婉转拒绝,最终再次输给了现实的世界观。找到了洋火,过命的交情,作为生意人,我倒是觉得洋火的做法是对的。

    本来无所谓亏欠,本来我就是生意人。有事说事,没事走人。但是六爷不这样想,他觉得人心变了,或者世道变了。但是这些事,只有经历事情才能深深体会。

    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洋火的戏份不错,至少在医院住院的费用,还是后来在冰湖的决斗,从看守所出来,洋火的身影频繁出现表明,天涯咫尺,未曾远离。

    说说闷三儿吧,从头到尾,一个字,义。

    只有他至始至终和六爷基本上一个频道,从没漂移。从六爷找话匣子借钱赎他,到后来他带一堆小年轻去修理厂砸东西,最后在冰湖上泪落。


    说说晓波。这个故事一直围绕他泡小飞的马子然后划伤小飞的恩佐为主线,叛逆是他这个时代的符号,这个无可厚非,但是他也在慢慢转变,但是无论怎样转变,他从头到尾称呼六爷一直是“张学军”,而不是爸。

    但是一直环绕张学军对他舔犊情深的父子情以及他的误解。

    而最后,他续养的鹩哥,才开始让鹩哥叫“爸”来缅怀逝去和冰雪消融。

    他的酒吧,也开起来了,迎接他的是一种新的蜕变。

    正如路人问路的场景,晓波息事宁人的态度已经不语当年。

    而那只本来不属于城市的鸵鸟,逃出囚笼,漫步在大街,那一刻,音乐响起,警车紧随,路人争相拍照,引项观望,这是短暂自由的召唤,也是透过阳光的自在,或许是短暂的,终归会被抓住,因为城市的公路并不属于它。

    最后,参与冰湖的决战清晨,六爷再次遇到二爷,这样的里巷胡同里的老老炮儿,至始至终的孤苦无依白发苍茫的样子,四次相遇三次点烟,流水夕阳千古恨,春露秋霜百年愁。

    这次点燃烟,二爷看了看六爷,点了点头。


    冰湖上,一身军大衣的六爷一开始往前试探着结冰的颐和园野湖,一边往向对面。

    孤身一人面对树林中掩映的人群,是单刀赴会已经不重要,眼神中的坚定和勇气,以及信守约定的风范,即使不归路,也要走一遭。

    渐渐奔跑的身影和骤然停下跪地的身影,已经病入膏肓的躯体,军刀易折,但心火不灭。

    当小飞往着六爷飞蛾扑火的身影,默然落泪,那一刻,风雨无声。

    最后南方某省的高官被查,丹书铁券也抵不过既定的剧情。

    观影之后,逆行在午夜的总府路,年末,深宵的夜空偶然传来零星的鞭炮,看着后视镜里快速退去的灯影,渐远的江湖,过往的人事,街灯渐灭,临风洒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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