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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曾国藩(67)

不一样的曾国藩(67)

作者: 洋光雨露 | 来源:发表于2022-05-14 00:07 被阅读0次

    不一样的曾国藩(67)

    (文接上文)

    第八章 恩师妙计成佳偶 没齿难忘第一堑(六)

    学台"悬牌"没齿难忘第一堑

    说起子城的求学受辱之事,确实较一般人艰难一些。除了被人诟病笨小孩外,被陈雁门师辱骂斥责,还为汪师羞辱为"赶牛屁股"之人,且被同学欺负嘲笑等,可谓是忍辱负重。可这些,都让子城默默忍过,唯独一事终生放不下,被其称为"四大堑"之第一堑!

    这是怎么回事儿?又是哪个所为呢?一起先看看应考之事:

    对于锐意功名的学子来说,最在意的肯定是科考,最痛苦的莫过于看榜时名落孙山,以及那时他人的嘲笑讥讽。

    曾国藩自幼自尊心就很强。头两次赴考虽然失利,但他并未感到特别难堪,一两次不中也很常见。然而第四次、第五次的落第,使曾氏父子渐为湘乡科场所知,这让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因此在第六次赴试时,曾麟书父子都要背水一战一样,若是再考不中,两人实在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压力越来越大,但压力也是动力。县试和府试,父子俩居然都顺利通过。

    接着就是院试,父子俩都感觉发挥得不错。出场后,虽觉极为疲倦,但精神都极为亢奋。

    院试发榜这天,一大早父子俩就满怀期待地赶去看榜。

    这次,曾麟书的大名赫然在榜!曾麟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简直堪比范进中举。此年,曾麟书已经四十有三了。

    老曾家破天荒,五六百年,终于出了一个秀才!“五六百载,曾无人与于科目秀才之列。至是乃若创获。”

    可是,曾子城在榜上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他,第六次落榜了。

    煞是失望的曾子城垂头丧气,也就再无希望地随意观望。此时的曾麟书虽然心中满满地兴奋,但当看到儿子的神情时,也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心情。正想着如何安慰儿子时,父子几乎同时看到榜单边上的另一张告示牌上,有曾子城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曾子城不仅落了榜,还被学台“悬牌批责”。按照惯例,每次考试后,主考官都会挑几篇文章,作为范文。当然,既有正面,也有反面的典型。曾子城的考卷就被当成了“反面典型”。主考官批示:”此文是文理欠通,文笔尚可,道理没通,要引以为鉴。”

    按照大清顺治九年(1652)的规定,给考试定了“六等黜陟法”。“文理平通者列为一等,文理亦通者列为二等,文理略通者列为三等,文理有疵者列为四等,文理荒谬者列为五等,文理不通者列为六等。”

    “文理欠通”是很严重的批评。所以被“悬牌批责”为“文理欠通”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相当于被全省示众。这下,曾子城不仅在湘乡出了名,更是在全省出了名。

    虽然文理欠通,但通过文字亦能看出基本功还比较扎实。为安慰曾子城,主考官让其“发充佾生”。按说,给予佾生也是一种荣誉;祭孔时的充当乐舞生致礼,且在下次考试时可免考县试和府试。所以,其门生黎庶昌后曾氏编年谱时,干脆不提主考批语,只说:“公从应试备取,以佾生注册。”

    曾国藩于同治六年(1867)三月十二日,在给其胞弟曾国荃的信中,回顾了自己平生遇到的“四大堑”:“…第一次壬辰年(道光十二年)发佾生(没考中但还算成绩不错),学台悬牌,责其文理之浅。…俯畏人言,仰畏天命,皆从磨炼后得来。”

    将“壬辰年发佾生排在第一位,可见受辱之深、之痛。所谓“发佾生”这段公案,另有《星庐笔记》记述:“学使廖某斥曾生‘子城文理欠通,罚充佾生......”

    学台?此学台何人呢?

    所谓“学使廖某”,“学使”是真,“廖某”是讹。史载嘉道年间湖南学政无廖姓,所谓“廖某”,可能由《星庐笔记》作者口音而误。

    道光十三年(1833)湘乡县试时的湖南学政是谁?是:岳镇南。岳镇南从道光十一年(1831)八月上任,到道光十四年(1834)八月离任,中间没有第二个湖南学政。

    岳镇南(1787-1844),字文峰,号衡山,山东武定府利津县北岭庄(今属东营市利津县盐窝镇)人,岳飞后裔,道光二年(1822)壬午恩科第二甲第五名进士。道光十一年(1831)五月,以江西道监察御史出任湖南乡试副考官,八月留任湖南学政,道光十四年(1834)八月离任。道光二十四年(1844),卒于云南布政使任上,享年58岁。

    而“岳”姓,山东利津方言中读作“yào”。或许岳镇南自称“yào某”而被听成了“廖某”,关键是道光十二年(1832)的提督湖南学政(学台、学使)就是岳镇南。这在《曾文正公年谱》中也得到印证:“〔癸巳〕道光十三年(1833),公二十三岁。本年科试,入县学。时公名子城,提督学政为岳公镇南。”

    按说,被安排担任“佾生”还是对高分落榜生的一种关照呢;但,这次安排,是通常情况下的关照,还是有意的羞辱?从曾子城这边讲,肯定就是对他自尊心的无情践踏,这就是令他终生难忘的奇耻大辱!由此,他知耻而后勇,更加孜孜不倦、夜以继日,愈挫愈奋、屡败屡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二年以一篇题为《何谓也,子曰不然》赢得考官“理直气壮,色正芒寒,衍一脉之薪传,丧千秋之奸胆”的高度评价,顺利进学。第三年,更以全省第36名的成绩高中举人。

    曾子城被罚充当佾生,而次年《何谓也,子曰不然》的考题偏偏出自《论语·八佾》,这是一种机缘巧合呢?还是一种用心良苦的暗示?我们不得而知。“好人”“坏人”全让岳镇南一人做了。

    在曾子城眼中,岳镇南是恨铁不成钢的伯乐?还是尖酸刻薄的“毒舌”?从此后的曾氏成名成家,以及与之交往的人员来看,显然是将此视为羞辱而刻骨铭心了,否则,也不会有四大堑之说了。

    《曾文正公年谱》是他人后来所作,作者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时公名子城,提督学政为岳公镇南”,把许多过往轻轻带过,实在是微言大义的“春秋笔法”。至于后来,又传这位“岳衡山”者,是彻底改变“大界曾氏”家族的命运轨迹、成就曾家的数代繁荣兴旺的大贵人之说,就显得越发有”调侃“之意了,至少在曾氏一门是不认同这个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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