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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y被评上了年度优秀新人，几乎每一个看到公告的人都一脸惊奇，因为Lucy还是实习生，公司没有实习生能评上年度优秀新人的先例。
“这还用猜？肯定是王冬的原因。”
“别瞎说，小姑娘个子小小的，做事很拼的，业绩也很好。”
“谁知道业绩是不是王冬给的啊？”这句话在和Lucy一批进来的新人里传得很广，甚至有一些老员工也这么说。
“你们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谁不知道王冬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他跟别人争单的次数还少吗？怎么会把业绩给Lucy呢？”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说不定Lucy就是对上王冬的眼了呢，不然她前台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变成王冬的助理呢？”
Lucy是本市的一所职专的三年级学生，学校的惯例是三年级第二学期开始，直接进入学校联系的实习单位实习。为期一年半，至于最终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个人表现。
例如Lucy她们进的这家公司，入职的时候HR就明确说了，公司接受的新人最低学历为本科，所以只能给她们提供实习机会。可这家公司偏偏是所有实习单位列表中最耀眼的一家，全国知名，主板上市，Lucy咬咬牙，挤了进来。
刚进公司第二天就碰到集体面试，面试的结果将决定Lucy等四个人的去处。Lucy有些紧张，去哪不要紧，但一定要能学到东西，千万不能沦为一个打杂妹。
“你们真的觉得那是打杂吗？那你们就错了，今天你们就是以正式员工的身份进去，也是从帮忙打印、收寄快递甚至前台开始做起，职场上任何一个新人都从这些工作起步。可是未来会怎么样，就得看大家的工作态度和表现了。
“或许你会止步于打杂，或许你会因为努力得到认同，进而赢得学习专业知识的机会，一切皆有可能。”临行前最后一个班会，辅导员江老师语重心长地讲解着。别人听进去没Lucy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牢牢把这几句话记在心里了，并打算为后一种可能努力。
人力资源总监赵洁走进会议室，她表情严肃，没有说话，目光扫视了一圈，扫到Lucy时，Lucy勇敢地对上她的目光，露出甜甜的笑容。
赵洁诧异了几秒钟，随后嘴角一扬，朗声说道：“本来说是进行一轮集体面试的，可是我待会儿有一个重要会议，一切只能从简。我就根据你们的简历和导师的推荐直接指派，实习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如果公司有新的实习岗位，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方便你们申请，现在最欠缺的是销售助理。”
Lucy和几个小伙伴相互对视一眼，发出惊呼。她们通过短短的一天时间，把公司的岗位摸了个七七八八，相比较来说，销售助理是最恐怖的岗位。
帮助客户经理打电话挖掘商机，给客户经理准备合同，催公司各个部门审批流程，这都不是最要命，最要命的是销售助理头上还有业绩目标，据说人均三十万。三十万，她们连门路都没有摸清，去哪收三十万的款啊？
“看来大家对销售助理的工作都有所了解啊，不然不会是这副表情。”赵洁笑了，“我跟老总争取了一下，各位的业绩指标三个月后才下达，而且只有十万，你们不要太紧张。”
“谢谢赵总！”Lucy带头向赵洁表示感激，她是班长，是几个小伙伴里面的头，理所应该替大家道谢。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反应过来，连声称谢。
“你们不用谢我，我只是把之前不合理的规定调整了一下，让指标变成你们有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已。下面我来说一下初步的安排吧，小柯、小林，你们去销售部，小张，你去PMO（项目管理中心）。至于Lucy，我看你形象气质不错，为人处事也大方，先来我们HR，做一阵子前台吧。”
“先来我们HR”和“做一阵子前台吧”两句话中间有好几秒的停歇，足够几个姑娘脸上的艳羡变成庆幸。Lucy自己的心情也经历过山车般的颠簸，脸色红一阵白一阵。“Shit，居然是前台，莫非是刚才笑得太甜了？”Lucy在心中暗暗后悔。
“那你们三个拿着这种安排表，去找上面对应的部门总监。Lucy留下来，我交待一下前台的工作。”小柯她们走到赵洁身旁，领了表格出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投了一记同情的目光。
“赵总，前台需要做些什么啊？”Lucy在心中默念几遍“一切都是磨练，一切都有机会”之后，平静而礼貌地询问。
“以后叫我赵姐就好！”赵洁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是可造之才。“前台的活其实就是迎来送往，很简单，你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小姑娘，肯定没有问题的。我最近抓工牌，你必须严格把关，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带工牌，一律得登记后才能进来，而且每周得全公司通报。”
“总经理呢？总经理也要拦下来吗？”Lucy怯生生地问道。
“你放心，我已经跟总经理打过招呼，他没带工牌，也得登记。”
就这样Lucy成了前台，天天挂着可掬的笑容迎来送往，其他小伙伴们也跟预期的一样，开始打杂的日子。在哪都要尽全力，Lucy用了一个星期熟悉公司每一张脸，又用了一个星期把前台负责的各项事物整理成表，发给全体员工，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小小的表格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也因此在检查工牌这方面得到广泛的支持，除了王冬。王冬也是无心的，Lucy来公司的时候他在休假，休了整整一个月。等他照旧拎着包往里面冲的时候，才发现前台换人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很有礼貌，娃娃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跟着王冬后面进来的同事发出哄笑，“哈哈，王冬，你也有今天，你不是说你的脸就是工牌吗？今天怎么不灵验了？快去，到Lucy那儿登记一下。”
王冬恶狠狠地问道：“你不认识我？”眼神中露出几丝凶光。
Lucy往后退了一退，嘴里却没有示弱，“赵姐说了，所有人进公司，没有工牌都得登记。”
王冬指着前台右前方那张光荣榜，“看到没，我的照片挂在上面呢，长得帅不？”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看王冬，又眯着眼看看墙上的照片，依然递过一只笔来，“那也请你登记一下，下次请记得带工牌。”
王冬无奈地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大名，“Lucy是吧，我记住你了！”把小姑娘吓得脸煞白煞白的，目送他离去。
王冬坐回座位，连忙向周围的同事打听，“哪招来的小姑娘，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职专过来的实习生，销售有两个，PMO部门有一个，不过Lucy是最漂亮最能干的。”
“那干吗不到我们部门来啊？”
“哥，业绩达到一定标准的才能申请销售助理，我们部门只有你有资格啊。”
“这样啊，让我想一想。”
隔一周Lucy被赵洁找过去，说老客户经营部缺少一名销售助理，指名让她过去。等Lucy找到老客户经营部，看到王冬那张奸笑的脸时，终于明白那天他那句“我记住你了”是什么意思。
“Lucy，听说你是这几个孩子中最能干的，所以我找总经理要了三十万的业绩指标，你可得加油哦！”
“三十万，不是说十万吗？”
“那得看跟着谁干，跟我干自然不能低要求，不然怎么对得起‘Top Sales’这个称号啊？”
“你不怕我完不成，影响你的业绩吗？”所有实习生背的业绩指标，都是累积到对应的销售经理身上的。也就是说Lucy背三十万的业绩指标，意味着王冬也要多背三十万的指标。
“哈哈，你知道我今年的业绩指标是多少吗？两千万，你那三十万对我的总任务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发给一个Excel到你邮箱，里面的客户你挨个打过去，挖掘一下商机，说不定一个合同就能搞定那三十万呢。”
Lucy蔫儿蔫儿地坐到王冬旁边的工位，打开电脑，早知今日，那天就应该放王冬一马。好好的前台刚刚做顺，又被调到这样一个岗位，三十万，她去哪找三十万啊？
看到小姑娘先是欲哭无泪，后来又视死如归，王冬感到莫名的熟悉。他在存档文件夹里搜索了半天，找到一份《电话营销话术》，发给了Lucy。
“个人秘籍都发给你了，你好好看看，我当年也是从打电话开始的。你前台做得再好也是个前台，销售要能做好了，可不止是个销售。”
王冬突然示好让Lucy受宠若惊，她连忙接收那封邮件。打开附件，一份有密密麻麻注释的Word文档显示在屏幕上。
“技巧一，如何绕过前台……X年X月X日，打电话过去听到一个嫩嫩的声音，我判断对方是一个新前台，就带有命令口气的说‘找一下你们王总’，对方犹豫了几秒，把电话转接过去……”
“技巧二，如何三五句话让对方产生进一步交流的兴趣……X年X月X日，我做了些准备工作，知道某公司目前遭遇严重的竞争，所以给对方财务负责人打电话的时候，我第一句话就说‘你知道你们竞争对手，为什么最近报价比你们低很多吗？’
接下来我再分析说，‘那是他们成本得到了控制，控制成本用的就是我们的系统。你们基础比他们好，要不要我上门给您演示一下应用效果……’”
Lucy惊呆了，这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是王冬当年的实战记录，更是他从销售助理到Top Sales的打拼印记。果然是秘籍，他怎么舍得拿出来啊？
看着Lucy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王冬没好气地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必须保证不能再发给别人，否则小心我咔嚓你！”边说两只手边比划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Lucy忙不迭地点头保证，“冬哥你放心，我保证不发给任何人，谢谢你啊！”
“小嘴挺甜的，赶紧学吧，早日成单，虽然我不在乎那三十万，不过你要是有进项，我的压力也会小一点的。还有明天打电话要有心里准备，千万不能哭鼻子啊。”
说完，王冬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外出拜访客户，只留下Lucy一个人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还奋笔疾书，做点笔记。边记便给自己打气：“Lucy，你没问题的，加油！”
等到第二天八十个电话打出去之后，Lucy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打电话过程中碰到的情况完全超乎她的想象。王冬给的是公司多年以来，没有续约的老客户名单，其中有一半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剩下的一半会直接挂掉电话，还有寥寥无几的几个，能接通，但是沟通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王冬已经提前交待过，Lucy也没有特别难受，她接着打了一天，又打了一天，碰了无数鼻子的灰。虽然伤心但也不至于绝望，直到碰到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知道Lucy是哪个公司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说公司店大欺客，当时购买时的承诺一样都没有兑现，说公司产品太烂，动不动就死机。说完这些，最后还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小姑娘，你声音那么好听，听着还挺年轻的，赶紧离开这个骗子公司，不要跟着为虎作伥，会把自己给害了的。”
Lucy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结束那通电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教育，也从未想到自己认为很有用的信息管理系统，在客户那里是那样的评价。是否做这一行就是一个错误？是不是应该趁着年轻赶紧改行？
所以那天下午，Lucy一直在公司等，等待跑了一天客户回到公司的王冬。她把这段时间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满怀抱歉地说道：“冬哥，不好意思，这一行，我好像做不来。”
“没几天就放弃了？我当年打电话可是整整打了半年！怎么，被人骂了？”
“没有被骂，就是打这么久电话，各种受挫让我怀疑入错行了。信息化系统根本不能给企业带来实际价值，至少我这些日子打电话的结果是这样的，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趁早改行比较好。”
“你这些天打的客户都是没有续约的客户，没续约肯定是用得不好，但是用得不好就一定是产品有问题吗？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也不说教，明天开始跟我去跑几家客户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Lucy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翻了一套特别成熟的衣服，搭上王冬的私家车，开始她的客户拜访之旅。
王冬经营的都是公司老客户，所以他跟客户关系非常好，加上他自己懂技术，一般现场要有什么问题，都不用找顾问，自己就能搞定。现场不能搞定的，直接丢到总部，因为只要他搞不定的问题，分公司也没有人能搞定。这句话当然是王冬自吹自擂加自恋时说的，不过顾问们也很认同。
因为客户关系好，Lucy在现场听到很多真实的评价。客户提出的产品问题，究其根本都是客户管理不规范或者缺失，至少在王冬的分析沟通中是这样，客户居然最后都被说服了。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下午送Lucy回家途中，王冬一改客户现场的实诚，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奸笑。
“嗯嗯，冬哥果然厉害。按照你的说法，客户用不好都是客户的问题？”
“这也不全是，只是详细分析下来，客户肯定得占到80%的责任，剩下20%的问题才是我们产品的。你之前接触到客户没能用好，他们本能地怨声载道，把责任都推给我们。可是我们还有更多的客户是用得很好的，多跟他们接触你就会发现我们的工作很有价值。”
“王哥，你开始把我要过来，是想整我吗？”Lucy问出心中的疑问。
“怎么可能？我看你是一个可塑之才，不应该在前台那里浪费，如果要整你的话，我给你我的秘籍干啥？”就算是，王冬也不会承认的。
聪明的Lucy也没有再追问，她默默回忆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思考自己未来的道路。从现在看来，销售肯定是最锻炼人的岗位，特别是王冬并不把她作为小跟班，鼓励她，教她自己去开拓业务，这一点非常难得。
就算到时候不想做，也是立足了再申请，绝对不能当逃兵。想到这儿，Lucy的想法坚定起来，还是那句座右铭：要么不干，要干就做到最好。
从那天起，办公室的一角一直响着Lucy甜美的声音，“你好，我是XX公司的服务专员，我想向您了解一下贵公司对我们公司产品的使用情况……”打不通的概率依然是50%，直接挂电话的概率每天不定，绝对在40%以上。
Lucy没有气馁，她把突破重点放在那10%能打通的客户上。话术每天都在更新，产品的熟悉程度每天都在增强，客户跟她聊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到了第三个月，Lucy开单了，通过三次电话沟通，一次现场拜访，终于开单了。虽是不足一万的小合同，却是所有实习生和所有同一批入职正式员工中，第一个开单的。
收到回款凭证时，Lucy激动得都要哭了，她拨通王冬的电话，“冬哥，合同签了，款也回了，我真的开单了！”
电话那头的王冬声音非常冷静，“做得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相信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合同等着你呢，那三十万绝对不会是问题。”
这话原本只是玩笑，没想到幸运之神一次又一次照顾Lucy，她居然真的完成三十万的业绩指标，还被评为年度优秀新人。
王冬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小姑娘，厉害了啊，明天晚上攒个局，帮你庆祝一下。”
“好的，谢谢你，冬哥。”Lucy没有跟王冬客气，一起混了几个月，她知道王冬是一个面冷心热、嘴巴毒却很仗义的人，不需要跟他太客气。只是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当初一副要给好看的模样，为什么演变成今天这样。
小柯她们私底下猜测是王冬喜欢她，可是Lucy除了工作上的尽心指导，怎么也没有找出王冬喜欢她的蛛丝马迹。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揭开谜底的时刻终于到来，就在后面一天的饭局上。吃饭的有小柯他们几个，还有老客户经营部的同事，大家喝着酒，起着哄，现场很是热闹。
暖场之后，Lucy从善如流地端起一杯酒站到王冬边上，“冬哥，废话不多说，这几个月谢谢你了，我先干为敬。”说完直接把一杯啤酒倒进嘴巴里，满嘴的苦涩呛得Lucy直咳嗽。王冬心疼地帮她拍背，在座的人纷纷交换颜色，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们这些人满肚子都想些什么？我一直把Lucy当妹妹。”王冬瞪了为首的许飞一眼。
“是啊是啊，那首歌怎么唱的，‘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后面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哦。”许飞跟王冬共事多年，所以顺着话题问出大家的心声。Lucy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你们别乱说，被嫂子听到可不得了！”
王冬想了想，公司的流言他是知道的，也到了该澄清的时候。“今天在座的也没外人，我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我当时把Lucy弄到我们部门没安好心，这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大家想起王冬那次前台碰壁，都笑了起来。
“可当Lucy真来我们部门时，我突然想起我自己的过往。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一直特别努力特别认真，从来不懈怠任何一件事情，跟Lucy特别像。”
“哈哈，不会是你的初恋情人吧！”小柯打趣道。
“不是初恋情人，是偶像。那时她天天在啃书本，我天天在游戏厅打游戏，所以等我反应过来，人家已经考上名牌大学，顺理成章进了外企，拿着高薪，而我却勉强进了一个三流大学，出来找工作起点特别低。我跟你们一样，从销售助理做起，一点点做到现在。
“你们羡慕Lucy签单，评上最佳新人，可是你们谁听到她每天打七八十个电话的辛苦？谁看到她很晚还在公司研究产品的勤奋？你们周末玩的时候，她陪着我去跑客户，或者去上培训班，你们在公司聊天的时候，她低头整理话术。”
“成功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连我现在也保持一天至少拜访两家客户的习惯，否则没有办法完成业绩。所以我真的把Lucy当成我的妹妹，一样的低学历，一样的低起步，却比我更早知道努力的重要性。我欣赏她，评上年度优秀新人是实至名归。”
包厢里静悄悄的，大家被王冬这一番肺腑之言震得话都说不来，都在回想自己过去几个月虚度的光阴，对比Lucy和王冬的拼劲，深感汗颜。
只有Lucy满脸泪花，既为自己这一段的辛苦感慨，又为碰上王冬这样的老师庆幸。她想了想，再一次端起酒杯，“冬哥，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了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现场突然响起一声吆喝：“来，大家一起喝一杯，为Lucy的华丽转身，为王冬的业绩长红，更为起点低必须努力拼搏的我们，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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