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有个玩得特别好的闺蜜,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连体婴。这段友情始于我们被偶然地安排为同桌,接下来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逃课,穿一样的衣服,喝一个口味的珍珠奶茶……总之就是,有我的地方必有她,她有的东西我也有。那段时间至今还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高一下学期开始考虑分文理科,我们的友谊开始慢慢陷入勉强维持的地步。我在教室里狂背政史地,她在教室外和别的女生侃侃而谈;为了争取时间看书,我每天匆匆忙忙地在路上把早饭解决,她一如往常地从我们常吃的那个早餐店打包炒粉到教室,不过陪她一起吃的不是我,是另一个女生;为了冲刺文尖班,两套土得自己都不忍直视的衣服轮流着穿了一个夏天,偶然在路上碰见她,和另一个女生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我们曾经都看中的发卡……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强挤出一个笑容,互相寒暄“hello”“回家啊”之类的话,接替着一段无声的尴尬,然后是互相默默地走开。
后来,我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文科,她也选择了文科,但我们不在一个班。虽然以几分的劣势与文尖班擦肩而过,但是那段时间的终究没有白费,我的名字被印在新的文科班花名册的最前面。因为错失了进文尖班的机会,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最终还是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回到高一下学期那种疯狂投入学习的状态,我的成绩也因此一直名列前茅。
夜深人静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最后一道数学题后,呆呆地听着窗外虫子的叫声,回想着那个女孩,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做所有别人不敢去做的事情,心里猛地被凉水泼了一般。我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独来独往,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偶尔也会试着主动去联系他,将就她的作息,渴望着我们能回到当初。可是这种将就总是维持不了几天又回到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的状态,原因是为了维持这段友谊我需要每天匀出背诵政史地的时间,做阅读理解的时间,解别人两三分钟就能解开我却花上一个小时的几何题的时间。那段时间,我的成绩总是不出意料地往下掉。
经过几次尝试之后,我发现这样做的结果是成绩噌噌地往下掉,班主任三天两头地找我谈话。另外,我们的关系也并没有如我期望的那样回到从前。
我决定再也不去将就。此后,我又开始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逃课(逃体育课回家去刷数学题)的日子。看着别的女生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开玩笑大闹,孤独和失落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对前途的笃定,是看着名次始终保持在最前面的喜悦。这一次,我不再将就。我已经想清楚,如果一段友谊需要用我的前途来交换,那我宁愿选择孤独,我需要对自己负责。
从大学一直到现在,自己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有时候同学们会打趣地称我为“独行侠”,我总是付之一笑。我想,那种早出晚归,天天泡图书馆,徜徉在徐志摩和叶兹的浪漫世界里的快乐,是你们这种周末睡到中午起床,被迫吃个午饭,接着打一下午游戏的人所不懂的。
其实,我也想有个知音,在别人眼里,我们同穿一条裤子,只不过,再也不是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为了维持这段感情而扼杀自己的时间,而是一起早起背单词,一起泡图书馆偶遇三毛与荷西,一起为了某个学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喜欢孤独,其实只是借口,只是知音难觅,又不得不对自己的未来负责。所以在找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之前,我还需要孤独地,度过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逃课,在没有遇见知音之前,也得对自己负责,你得习惯,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奔跑,一个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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