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自古以来便有之,流传千年。我的父辈们在称呼时,会把“木匠”中“匠”的发音发成“jing”,小时候跟着念“jing”,想是怎样的一种字形,直到长大才得到答案。木匠也称为“木工”吧,木匠,是一个技艺精湛的人,但庄里少有这种被人惊为天人的技艺。
中国,这样一个拥有悠久农业历史传统的国家,对于木材的加工,自然也很久远,木匠都以鲁班作为祖师爷就是很好的例证。只是很多风俗都是在上层体现出来,普通的百姓,就没有这么多的仪式感。
我的庄里就有一位木匠。不高的个子,圆圆的头,从没留过长发。最初做的是木工,再往后去,集上卖的工厂生产的家用桌椅凳子更受人喜欢,木工便也停了。后来,木匠就在干农活的同时,和庄里的人合伙焊制了铁船,打鱼去卖。木工虽是后来不做了,也不是突然停了手中的一切,而是逐渐停了工具,最后再不做。他的家里保留了一些工具,甚至还买上电锯电钻,却因为小作坊和少用户,弃了这项工作,只是家里需要的时候,能把自己的技术拿来使用,不去麻烦别人了。
邻村有一个木匠,与我所在的庄里一个人同名同姓,曾经我家在换门的时候,专门找他做工。给做门的木头刨平、接榫头、安门环,都有一套专用的工具。当他用锤子将螺丝钉钉进门鼻子钉眼里的时候,有人开玩笑说怎么不用螺丝刀拧进去,木匠就会严肃认真地板着脸,直截了当地讲,这不是胡扯吗。对自己的职业如此严肃,应当就是敬业了。
木匠的工作,就是帮助村里人制造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用品。用来坐的长板凳,小板凳,用来擀面的案板,安装用的门板,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东西。木匠的工作间里,摆放着一些精细的工具:墨斗、刨子、斧头、锯子、锤子、凿子、木锉、牵钻等等。
在还没有电钻的早些时候,想给木头打孔,就要用上牵钻了。打孔时,木匠先在要打孔的地方做上标记,要打孔的木头放在地上,将钻头对着标记,之后两个人扶着牵钻,来回的拉动,钻头旋转着钻进木头的气息就会弥漫开来。把木头钻出孔来,就方便后面的工序了。这个场景同墨斗和锯子一样,是用到绳子的木工工具,灵活的机械结构,让简单的木头,展现出了艺术与生气。
木匠在工作的时候,经常遇到还没有老化的木头,锯子锯开或者是刨子刨出来木头时,木头或木片闻起来就会有一股清新,特别是新一些的木头,经常散发出树汁的气味。木匠埋头将自己的工作熟练完成后,只留着旁观者在看着艺术展览品。
木匠在工作的时候总能娴熟的使用墨盒墨线。如果要切割出一块需要的木板,就把大木板固定在工作台上,之后会把墨盒固定在一端。把墨线拉出来之后,线上已经粘满了墨水,木匠把墨线两头绷紧,从中间用手指一挑,能听到“嘣”的一声,随后就能看见墨线在木板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子。这就是“木直中绳”了。这时候木匠就可以拿出锯子,找人扶住一端,固定了之后们就能用力拉锯了。
有时候因为木料太大,需要用很大的锯子,这种锯子就是框锯,需要两个人来回借力送力;小一些的木头,用小型钢锯条就可以锯掉,但有时来不及更换,大材小用了一回,就解决问题了。如果以一个小孩的视角来看的话,木头全部断了的那一刻才是最精彩的,那是锯子功成名就之时。
锯下来的木头屑掉落下来堆积在一起,盖在鞋上拥挤着,很多一部分都被搓起来,当成燃料了,尤其是点炉子当成引燃物,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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