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2
(随书人生记录营挑战地二十二天――父母)
今天又坐上高铁去看望又生病住院的父亲。
现在出门真方便,一会儿的功夫(半小时)就到了省府。过去要半天(差不多四小时),因为车少早早地起床去候车,中途还有上下车的客人,走走停停,反正上一趟省城一整天还要起早摸黑。
坐在舒适的高铁上,心生感叹。脑海里总是像电影般闪现出小时候我妈妈送我们去车站(到爸爸单位去,老爸是个修铁路的工人,老宝成线,成昆线都是他们那一代人,那个年代的杰作),健壮的父亲肩垮一个包,背上还背一个包,左手提一个包,右手还要牵着我,在人山人海中挤绿皮火车的画面。有时挤不进去,就先把我从车窗递进去,然后一个个包先扔进窗,一个鲤鱼翻身就进入火车(当然要事先说好话征得已经上车的坐窗户边人的同意)。
那时,我觉得老爸好威武高大。
如今爸背也不直了,头发全白了,行动迟缓,牙不好,腰椎也不好,经常痛,都影响走路。好像也变矮了。
爸老了,早已退休。
绿皮火车也退休了。
给妈打电话说喊她放心,有姐,姐夫罩着,妹夫守着,我抽空也过去看看。
妈妈一辈子都离不开她的那个养育了我们姊妹四个的窝。年轻的时候,白天田头地头不知疲倦地加油干,晚上还要在煤油灯底下过我们做新鞋:单鞋、棉鞋(一家老小七口,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光是鞋就够妈妈做的了,棉衣棉裤就只好请裁缝师傅到家做。
冬天的夜漫长而寒冷。妈妈把饭弄给我们吃了,然后又把猪猪喂了,衣服洗了,把我们姊妹几个洗脸洗脚弄上床睡了以后,才安安心心坐在床头一针一线地熬夜做过年的新棉鞋。多少次,我睡醒一觉,还看见妈妈在昏暗的油灯赶工。
“妈,你咋还不睡觉啊?”心疼妈妈的辛苦,帮不了什么忙的我只有催妈妈早点睡。
“你们好生睡,明天还要早起读书呢。”妈妈娴熟地把针往头发里搽了搽,回头给我们捏了捏被子慈祥说道(真耽心针扎着妈妈的头皮,不过听妈妈讲过:裁缝的脑壳是“当真”的)。
后来我们大了些,生活稍微好点,不怎么愿意穿妈妈做的鞋子,街上卖的鞋子也品种齐全。虽然妈妈说我们“变修了”(就是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文革后遗症),可是我们清楚妈妈晚上不用再熬夜了 ,我们宁愿“变修”。
农闲,妈妈要上山捞柴割草,中午我们把饭煮好,就去路上接妈妈。背着如小山丘高般的一大背篓柴火,妈妈的腰都压弯了。年幼的我们只有给妈妈擦擦汗、抱衣服、拿柴耙子,尽量减少妈妈的重量。而别人家的婶娘都是叔伯去帮忙背回家,婶娘们就跟在后面轻松行走。星期天,我和姐姐就背上小背篼跟妈妈一起体验生活也是帮家里多添一些煮饭、过冬的柴火或者割猪草。
那时候,也真的苦,不过农村的娃醒事早。
放学,放假都知道帮父母劳动。
我们家父亲在外面工作,家里家外大多数都是妈妈一个人操劳,没有男劳力的农村,那份艰辛可想而知,可我们妈妈硬是把家撑起来,巾帼不让须眉。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这就是我妈妈的写照。
如今妈妈头发也花白了,背也有些驮了,老了。不过比父亲身体硬朗,也许这是妈妈天天爱劳动的结果。
一辈子好像真的不长,不知不觉爸妈就真的老了。印象中始终是要去依靠的父母亲,却要依靠我们子女了。不过,我们也早就开始是尽孝心了!
姐妹们给爸妈买四季衣服买、鞋子,回家看望老人都是水果鱼肉一样不少,还给二老按摩椅泡脚盆等生活丰富的必须品。老了任然勤劳的妈妈还种了不少绿色时令蔬菜。我们回家,每次妈妈都要喊我们多拿点她种的菜,说城里的菜没有她的原生态。
的确如此。
世上只有妈妈好。
爸爸从医院理疗出来,我从电梯把步履蹒跚的老父亲搀扶着到了公交站,发现曾经伟岸的老爸似乎矮了我好几厘米,还好,爸说他可以自己走,不用扶,看来疗效显著。
不想让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在风中等候公交,我拦了一辆的士。这次爸爸没有反对。
人说:父母在,人生尚有去处;父母亡,人生就只剩归途。
现在生活更好了,修了一辈子的铁路父亲说他还没有坐过高铁,我想这个心愿一定要帮老爸完成,顺便带他出去玩一圈,可晕车的妈妈哪里也不想去,只好顺她意了。
没有上过一天学的母亲对现代化好像不感冒。
父母身体健康不只是他们的福气,更是儿女的福分,我祝天下所有的父母康健、快乐,有子女陪伴安享晚年,终老。
愿我的“去处”久存,
愿我的“归途”遥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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