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小小贱猫
《一个人的朝圣》是英国作家蕾秋·乔伊斯的长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个退休老人为了探望罹患癌症的故友而独自踏上漫长旅程的故事。
一个平凡的日子,主人公哈罗德·弗莱收到一封信,信来自他年轻时在酿酒厂工作的同事——奎妮·轩尼斯,一个已经二十年未见的女人。信很简短,奎妮说她身患癌症,特意写信来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哈罗德的记忆被这封信打开,同时拨开的还有他一成不变的生活。他反复念叨着“奎妮·轩尼斯”这个名字,她的音容笑貌从模糊到渐渐清晰。
哈罗德心里五味杂陈。有故友重逢的激动,更多的是对于奎妮将不久于人世的悲伤。
他斟词酌句地给奎妮写了简短回信,暂别妻子,匆匆出门去找邮筒寄出。
走在路上,鬼使神差地,他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寄信的邮筒,信始终没有投进去。这样的错过,就好像过去的生活。他曾错过一个又一个的人,让他们离自己而去,或形同陌路。他曾经的同事奎妮,他的妻子莫琳,他的儿子戴维,皆是如此。
这个退休老人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出来的匆忙,他没有带手机,也没有足够的钱,脚上穿着不利于长途行走的帆船鞋。
路过加油站,他遇到一个女孩。寒暄中,他和女孩提起奎妮的癌症。女孩安慰他说,要有信念,并且告诉他,她的阿姨也曾得过癌症。癌症不能只靠吃药,如果有信念,病人就能活下去。有信仰,就一定可以把事情做成。
女孩的话鼓舞了哈罗德,让他觉得他应该为奎妮的癌症做点什么。
或许他从心底就盼望着可以为她做点什么,而不仅仅是一封苍白的回信。加油站女孩的话,给了他鼓励,让他对于自己回信里的寥寥几笔感到羞愧。
奎妮的来信上附着电话,哈罗德找到公用电话亭紧张地拨号过去,直到话语脱口而出,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电话是奎妮所在的疗养院的人接听的,她说奎妮可能在睡觉,她可以代为转达。哈罗德告诉听筒那头的人,“请告诉她,哈罗德·弗莱正在来看她的路上。她只要等着就好,因为我会来救她,知道吗?我会走过去,而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一定像做梦一样,说走就真的开始走了。能为奎妮的病做些什么,他心里是高兴的。
从哈罗德的家徒步到北里克,共267英里。
他精神愉快地打电话给家里的妻子,告诉她他的决定。莫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老实本分的丈夫,居然能做出如此离谱的决定。
莫琳呆坐在沙发上,而电话早已挂断。
就这样,哈罗德开始了他的行动。行走到贝里克疗养院,救奎妮的命。一场哈罗德式的救赎拉开了帷幕。行走,只是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信念,在奎妮和哈罗德的心中盛开,一步一步,一天一天。
627英里,哈罗德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哈罗德的旅途中,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
起初,他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兴奋,期待真的可以以此来救奎妮的命。
然而,路上遇到越来越多的质疑甚至嘲笑的目光,让哈罗德变开始羞于再向别人提起他的徒步救人计划。他不愿意再说起这件事,甚至不愿意落进别人的目光里。
但渐渐地,开始有人帮助他。有人给他指南针,给他新鞋子,帮他包扎走出血泡的脚,留他在房间里过夜。
这一路上,他自我否定,而后又鼓足勇气。他信心满满,突然又垂头丧气。
心灵得不到安慰的同时,身体忍受着徒步带来的艰辛。他的钱越来越少,睡野外的时候越来越多。
文/小小小贱猫事实上,哈罗德和妻子莫琳的婚姻已经不复甜蜜。他们早就分房而眠,所有简单的事情都会引起冲突,日子过得一团糟。
自哈罗德离开那天起,莫琳的心,已经从对哈罗德的不可理喻,变成了平静。渐渐地,她开始思念哈罗德。
分开的日子里,两个人都回忆起过去。这一生都快走完了,竟然还是头一回,能抽出时间来,好好回忆一下。回忆,一份落在马路上,一份落在家里的每一寸地方。
莫琳忆起他们初识的场景,哈罗德回忆他们唯一的儿子。
哈罗德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抛弃他和父亲,一去不返。留给哈罗德的是一个酗酒的父亲和不断更替的“阿姨”们。
缺失家庭温暖的哈罗德,有了儿子戴维以后,他不懂得如何表达爱,戴维如他一般,没有得到过应该得到的家庭温暖。
最终戴维自杀,死于抑郁症。
这成了哈罗德和莫琳之间解不开的结。戴维葬礼那天,莫琳搬出了他们两人的房间,悲伤在他们之间划上了深深的鸿沟,从前的幸福消失不见。
莫琳回忆着那些痛苦的过去,一点一点和过去和解。她搬回了主卧,那个她曾抱着决然离开的房间。在没有哈罗德的床上,思念他。
她不知道哈罗德此去,是不是心里已经不再爱她,他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和奎妮厮守终生了呢?
她对哈罗德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沉睡了太多年的爱,终于苏醒。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争吵,让他们都忘了爱,只剩下淡漠。
长期的行走让哈罗德失去了意志,他把自己装进那双快要磨光底子的鞋子里,艰难地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
这一路上,希望和失望交织,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他的身体和心灵都脆弱不堪,他开始强烈地思念莫琳。
哈罗德身心俱疲,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他明明可以乘车去贝里克,这样的话,几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他打电话给疗养院,他想告诉奎妮,如果她愿意他来看她,他就乘火车去,晚上就可以到。
电话依然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接的,她告诉哈罗德,自从莫琳知道哈罗德的徒步计划之后,整个人有了明显的变化。作为一个晚期癌症患者,她有时居然还能坐起来。
哈罗德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原来奎妮真的还活着,奎妮在等他。
哈罗德重新有了走下去的希望,而且他竟然开始有了跟随者,并且队伍越来越壮大。哈罗德变得小有名气,报纸上开始报道哈罗德徒步拯救奎妮的故事,甚至把这宣传为一个爱情故事。
他们赋予了哈罗德一个新的名字——朝圣者。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朝圣者的队伍,哈罗德的照片登上了报纸杂志。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他,给他提供帮助。
“爱情拯救”的宣传,让莫琳坐立不安。她来到哈罗德所在的地方,劝他放弃,跟她回家。
而哈罗德的拒绝,让莫琳心灰意冷,她独自回到家,几乎认定哈罗德已经不再爱她。她就要失去他了。
哈罗德有着和其他“朝圣者”冲突的观念,最终他们分道扬镳了。“朝圣者”们比他更快到达了北里克,哈罗德又一次丧失了走下去的决心。
他在一天夜里崩溃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身无分文,他渴望莫琳,渴望回家。
他在公用电话亭拨通了莫琳的电话,期待得到安慰,他要回家去。然而莫琳哽咽着,眼里噙着泪,“奎妮还活着,哈罗德。你叫她等你,她还在等你。”
她盼望着自己的丈夫早日回家,可她却亲手把他推了出去。哈罗德就快到了,莫琳知道,如果在离目标这么近的时候让他放弃,他余生都会后悔的。
莫琳深爱着她的丈夫,没有任何事情比哈罗德回家更重要。但她知道她应该帮助他,完成这件事。
哈罗德终于走到了贝里克,见到了身患癌症的奎妮。
奎妮的病房安静又空旷,哈罗德站在门口,差点没有发现那个盖着床单,瘦弱如孩子般的奎妮。
二十年没见了,他说,“我是哈罗德。哈罗德·弗莱。”走了六百英里,87天,这就是他能说出口的话。
奎妮的肿瘤已经从脑部长到外面来了,哈罗德被吓到了,并且根本控制不了他的表情,只能任由自己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奎妮已经生命垂危,她只剩下一只眼睛可以睁开,视线模糊,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听见。她虚弱不堪,正一只脚踏进天堂。
哈罗德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所想到的句子,究竟有没有说出口。
加油站的女孩特意找到莫琳,向她致歉。是女孩无心的几句话,让哈罗德开始了这场不平凡的旅行。
莫琳向女孩吐露了很多事,包括他们儿子戴维的死,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有奎妮。
戴维死后,哈罗德开始酗酒。一天,哈罗德醉酒闯进了老板的办公室,砸碎了老板最在意的玻璃小丑。奎妮替他顶了这个责任,因为奎妮初到酿酒厂时,哈罗德也曾帮助过她。老板大发雷霆,把她赶出了酿酒厂。
奎妮走之前来和哈罗德告别,宽慰他不要介意,但她只见到了莫琳。莫琳没有转告奎妮的话,沉浸在失子之痛里,莫琳宁愿看着哈罗德愧疚,为奎妮,为戴维,陪她永远活在痛苦里。
莫琳来了,在哈罗德走出疗养院后,和他相遇在外面的长椅上。
奎妮死了,疗养院的人说,她走的很安详。
文/小小小贱猫这就是一个人的朝圣,哈罗德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完627英里,在奎妮生命的最后为她做了极有意义的一件事,给了她生命尽头最后的温暖。
同时,他更是拯救了他自己,拯救了他和莫琳的人生。
两人坐在长椅上,想起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两人同时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二十多年了,他们没有这样痛快地笑过了。
海边是一双人手挽手走着的背影,时不时地,两个影子东倒西歪,弯了腰很久直不起来。一波狂笑爆发过去以后,又是一波狂笑。尽管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笑点,大概是两人太快乐了,才会觉得那么好笑。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能拯救自己的,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很庆幸,哈罗德得到了自我救赎的机会。
每一个人,都该去寻找,并且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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