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所以我又用写作来打发时间。
看看上面的题目就知道,我这篇文章又是要写一些消极的东西了。因此在决定是否写出来的时候,有三句话曾一度让我很纠结。
第一句是管理大师德鲁克说的:“好的管理者聚焦机会而不是问题。因为解决问题只是避免更多损失,开发机会才能产生成果。”
第二句是《秘密》一书的作者朗达·拜恩在强调“吸引力法则”时说的,她的大概意思是:“你越关注什么,你就越吸引什么,最后你就越成为什么。”
第三句是顾城的那首经典短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最终,我的内心还是倾向于最后顾城的这一句;不然,我也不会写这篇没那么阳光的文章了。
写到这里,我又想到那慈悲心肠、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在菩萨看来,众生因为怨念太大、执念太多,因此免不了受苦受难。但何以脱离苦海?佛说要“悟空”、“悟净”、“悟能”,也就是要以金刚和般若之类的智慧,将“一切有为法”,看做“梦幻泡影”和“露珠闪电”般的转瞬即逝和不真实,并按照不去刻意克服的方式克服之。这固然是一种很彻底的解脱之道,然而对于凡夫俗子们,有时让他们看看具体案例而不是“顿悟”或“渐悟”,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
因此下面我就来说一个故事。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方黑水河边的某个深山中,零零星星地散布着十几个小村落。
其中的一个小村落里面,住着一户三世同堂的人家,他们家的当家人是一个勤劳俭朴但性子火爆的五十岁左右男子。他的下面,是他三个如花般长大开放的女儿以及一个女婿和一个外孙子;同时,他还有一个完全管不住丈夫和女儿女婿外孙子的老实妻子。
本来,他们一家一直都生活得富足而安宁。没想到那年他们住的村落和隔壁那个有世仇的村落发生了严重纠纷。最后在两村的争吵和打斗中,我们这位五十岁左右的当家人挂了一点彩。他气不过,就说对方把他打伤了,要服侍他。
那个村的人没办法,只得把他抬走。当家人到了那里后,还是对别人吆五喝六的,要好吃好喝好睡。既然双方都已经是世仇了,那时的人们又绝非心慈手软之辈,所以你可以想想他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总之就是一个结果:他“莫名其妙”地在那个村的某户人家的床上,死了!
对于他的死因,对方那个村的人们当然是有很冠冕的理由的,加之他所在村相对软弱,那家人在草草赔了他们家一点丧葬费后,他们家便没再深究下去了。
现在好了,能够持家并震得住全家的老头子走了,那位女婿终于要做一家老小的话事人了。但说他是话事人,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他更热衷的永远是玩,特别是和两个小姨子玩。
那时在他们家,岳母大人和妻子都很软弱,两个小姨子和儿子则相对不成熟,所以女婿便在家中称王称霸了。
据说,这位女婿在讨女孩欢心方面颇有几手,不然凭他那德行和一无所有的身家,是断断不能娶到如今的妻子的。好在入赘以后,他虽然偶尔传出一些不好的言行,毕竟没有做出大的出格举动。只是等到岳父一入土,他就原形毕露了。
开始的时候,他主要是厌弃了妻子的黄脸婆样子,所以和第三个小姨子粘糊在了一起。对于这件事,村里人都看不过去了,但他的妻子仍然是装聋作哑,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管、不愿管,总之就是大家相安无事。
但过了若干时日后,女婿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对第三个小姨子腻烦了,便将目标转向第二个小姨子。这二姨子当时已经和当地一户颇为殷实的人家订了亲,大概再过一年半载就要过门了,人们都说,她到时过上美好生活是不成问题的。没想到他们两个玩出格了,二姨子怀上了姐夫的小孩!怎么办?也许他们都是真心相爱吧,又或许是怕被未婚夫一家叫人来打,所以他们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私奔!
于是在某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收了一些衣服,便一前一后地摸进了山里的路上。
据后来有人回忆,那天半夜他突然被几声狗叫声吵醒了,当时还以为是贼人,但没敢起来看。只是在第二天从那女婿家传来哭声,人们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两个跑了。对此人们只有叹息,心想这两人可能已经走得很远了吧。但直到半个多月后,有人进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一些骨头和被什么动物撕烂了的衣服,才明白他们终究没有逃得出去。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那个村来了一个货郎担,就住在他们家。货郎担的德行和那死去的姐夫几乎是一样的,但没想到的是,三女儿竟然又和货郎担粘住了。据说三女儿是知道货郎担已经有家有室的,但她不在乎。也是,他们每天在一起时总是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连旁人都有点嫉妒了。
但货郎担也是不会长住下去的。几个月后,他又挑着他的担子走了,临走前,他说一年后就回来。一年年,他果然回来了。住了一阵,他又出去了。再一年后,他又回来了。但当他第三次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三女儿在家里等了三年,后来,他们村里又来了一个货郎担,这人刚好就是原先那个货郎担的同乡。三女儿终于了解到,她的货郎担已经早就另觅新欢,不会再回来了。
为此,三女儿被她母亲数落了一顿。一气之下,她便神情恍惚地跑出了村子。幸好在十几里外的黑水河边,她被一对中年夫妇收留了。那对中年夫妇以养蜜蜂、卖蜂蜜为生。在那里,三女儿逐渐走出了烦苦,和中年夫妇的交流和共同劳作的时间也开始多起来。直到后来有一天,那位中年丈夫拉着三女儿的手走进了一间柴房。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某天中午,原先那个村中有几个人在黑河下游捕鱼,捕着捕着,其中的一个人看见了一样漂浮过来的东西。那是个没了气的人,容貌已几乎无法辨认,但他们还认得那是三女儿穿的衣服。
三女儿的母亲见这几年发生这些变故,原本沉默的性格就变得更加郁积,特别是她那长期伴随的哮喘越也来越严重起来。终于在有一天晚上,她一口痰没吐出来,人就没了。
现在,原先的那个七口之家就只剩两个人了,一个妈妈(大儿媳妇),一个小儿子。但随着家庭的变故,那位妈妈开始变得唠叨甚至刻毒起来。儿子就这样在她的唠叨和咒骂中一天天长大,脾气变得像他父亲生前那样暴烈。但最后,他被抓去服徭役了。
三年以后,当儿子回到家里,他的母亲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他诉说被村中某人欺负的情况。儿子那时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容得下被人欺负!于是便抄起一根木棒,牵着母亲的手去找那家人算账。但显然那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一边和儿子及母亲互相指责,一边压着推搡过来。最后,母亲倒在了地上,双方便扭着、压着打了起来。
当村中长老们赶到的时候,那位母亲和儿子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见此情景,人们都说世上从此再没了这家人。这的确让村里的人们唏嘘了好一阵。但没过多久,他们又恢复了往常的活跃,于是在村与村之间、家与家之间、以及家庭内部各成员之间,又不断地上演了那一出出的悲剧、喜剧、闹剧、荒诞剧,一直绵延到数十百年乃至数千年而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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