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坑叔
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老人,正笑嘻嘻的望着云逐宇四人。
老人一身粗麻衣,五短身材,肚子凸出,腰后系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
他须发皆白,稀疏的头发在脑后编了一支麻花小辫,用根红绳胡乱扎起,翘在脑后。
硕大的脑袋,顶在短小的身体上,尤其引人瞩目,令人禁不住担心:这样大的脑袋,会不会把他越压越矮。
炎滢月见了他,便笑道:“褚爷爷,我就知道你在呢。”
云逐宇也识得,这人便是褚老。
褚老悠悠然走到近前,把那伙计拨到一边道:“好了,没你的事了。”
那伙计只得讪讪的道:“好的,褚老,有事您吩咐。”
说罢,又扫了云逐宇四人一眼,这才走开,偏又走的不远,支着耳朵要听他们说什么。
褚老瞥他一眼,开口道:“小老儿活到这把年纪,平生第二讨厌的,就是满嘴瞎话儿的人。”
那伙计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褚老接道:“但要说第一讨厌的,还得是偷听别人讲话的那种人。”
那伙计立刻转身走掉了。
炎滢月上前揽住褚老的胳膊,笑道:“您老还是刀子的嘴巴,菩萨的心肠。”
云逐宇也行礼道:“褚老久违了!”
褚老拨开炎滢月的手道:“哎哎哎,先别拍马屁,我怕吃了你的亏。”
炎滢月娇嗔道:“哪里会?”
褚老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逐宇,接道:“嚯,几年不见,变成大小伙子了。”
没等云逐宇说话,褚老又在云逸亭和炎寥辰的脸上各掐了一把,道:“上次偷玩我的丹药,还没找你俩算账!”
云逸亭二人吐吐舌头,躲在云逐宇身后,冲褚老扮鬼脸。
褚老反倒笑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啊!”
云逐宇拱手道:“褚老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您。”
褚老背着手道:“嗯,就知道你们没事儿想不起我这个老头子。”
炎滢月晃着他的胳膊道:“哪里有啊,褚爷爷?您看,月儿不还常常给您买酒喝吗?”
褚老道:“哼,算你这个小丫头有些良心。说吧,什么事啊?”
云逐宇看看四周,道:“此处不便说话,我们请您喝酒?”
褚老听到“酒”,立刻眼睛一亮,话也不说,迈步就往外走。
云逐宇和炎滢月相视一笑,急忙跟上。
此时天色尚早,那些大的饭馆酒楼都还未开张。
五人走来走去,来到一家小小的面铺前。
这家面铺一大早就开始卖面了,倒是也卖些简单的小菜和散酒。
褚老站在门前,昂头抽了抽鼻子,道:“就这儿吧。”
五人进去坐了一张桌子,褚老立刻要了一壶散酒,又点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碟卤豆干。
酒一上桌,褚老便不管云逐宇四人,立刻自斟自饮起来。
他连喝了五六杯,这才搁下酒杯,打了一个酒嗝,又长出一口气道:“说吧,要炼什么药?”
云逐宇面上一喜,笑道:“您老神机妙算,我们就是想求您炼制一颗百甲幻识丸。”
褚老抛了一颗花生米到口中,边嚼边道:“你们有百甲兽妖丹?”
云逐宇看看四周无人注意,便从怀中取了那颗百甲兽妖丹,递到褚老面前道:“您看。”
一看见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妖丹,褚老先是一愣,接着便一把抓在手中,边看边道:“好品相!这百甲兽再修炼个三、四十年,就能到四阶了。你从哪儿得来的?”
炎滢月插嘴道:“哎呀,不就是一颗三阶妖丹吗,云家家大业大,找到一颗还不容易?看把您给稀奇的。”
褚老捋着胡须道:“这卸甲城中有几颗百甲兽妖丹,是什么品阶,品相如何,老人家我可都心中有数。这一颗的品相可远超眼下城中那几颗,说说吧,我老人家可是好奇的很呐。”
云逐宇见不说不行,只得将昨日在莽苍山中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却隐去了百甲兽墓地一节,只说是找着了一具百甲兽的尸体,才得到这颗妖丹。
褚老听罢,啧啧称奇道:“你俩运气真是不错,要是修炼中人见了这颗妖丹,还不打破头来抢?罢罢罢,这颗妖丹老人家我也看得喜欢,这百家幻识丸便给你们炼了吧。”
炎滢月听了,喜道:“就知道褚爷爷人最好啦!那您老人家就赶紧炼药吧!”
褚老白她一眼道:“就不能等我喝完这壶酒?小姑娘家家的,性子这么急,要稳重。”
炎滢月吐吐舌头道:“好好好,您喝,您喝,月儿给您倒酒。”
褚老大咧咧将酒杯在桌上一顿,道:“这才像个求人办事的样子,满上!”
“好好好,给您满上!”
说着,炎滢月猛的一倾酒壶,那酒从壶中直冲出来,只倒了一个杯底,多数都洒在桌上。
褚老见状,急道:“哎哟,你这小丫头……”
却顾不上说下半句,急忙伏在桌上,将洒出来的酒,涓滴不剩,都嘬到口中。
又将杯中酒干了,抹抹嘴巴道:“罢了,罢了,有你在,我老人家都没法痛痛快快的喝顿酒。走吧!”
云逐宇结了账,四人跟着褚老,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巷中。
小巷狭窄逼仄,两边是高耸的围墙,头顶只见得着一线天空,显然是在两家大户人家之间留出了这么一条巷子。
因长年见不着阳光,巷子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五人行在这小巷中,刚走几步,便忽然左转,再走几步,又往右转,倒是异常的曲折。
走了片刻,终于到了巷子的尽头。
此处两面围墙比外边分的更开,留出了两丈长的空间,后边又不知是谁家的院墙,与之前的两面墙一起,正围成一个三面有墙的空间。
一座歪歪扭扭、破破烂烂的三层木楼,像一个发了霉的稻草人般,瘫在这片空地上。
云逐宇和炎滢月都惊诧于褚老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褚老却施施然走到木楼的门前,面有得色道:“这,就是我老人家的家了。”
炎滢月忍不住鼻子一酸道:“没想到您就住在这种地方……”
褚老见她要流泪,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啊,莫哭莫哭,进来瞧瞧。”
说着,随手推开房门,随即一股淡淡异香从门中飘出,嗅之沁人心脾,云逐宇四人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待到他们四人进到屋内,看到楼内的摆设时,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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