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劈门
顾晏之点点头，说：“是的。她正是你阿娘。”
阿玦道：“我阿娘是不是也不比那季家小姐差？她来是见我爹爹的么？”
顾晏之苦笑道：“你阿娘一袭白衣，以轻纱覆面，在我门前苦站了三日，只为求见你爹爹一面。我恼她毫无羞耻之心，不叫家人给她开门，亦不出门见她。所以你阿娘是美是丑我也不知。”
阿玦“啊呀”一声，恨恨道：“你可真狠心！他们本无过错。你……你究竟是为什么看不上我阿娘？”
顾晏之看了她一眼，说：“你爹爹也不知你阿娘来历。只是二人偶然在竹林相识。直到她登我顾门，你爹爹还只知道她的名字，我如何叫你爹爹娶她？”
阿玦讶然。想到自己从一开始见洛城翊时也是不欲说出自己的来历，才引的他对自己戒备，心想这京城人将身家来历看的如此重要，当真是无趣。她神色一顿，问道：“那我阿娘就此走了吗？”
顾晏之又苦笑了一下，说：“走了。不过走之前她将我家大门劈了。”
阿玦吃惊地瞪大眼睛。听顾晏之说下去：“你娘居然是个会武功的，居然徒手将我家两扇雕花木门一劈两半。扬言说：‘我慕容欢儿在此立誓！今生若再登你顾家大门，便是来替你儿送葬之时！’”
阿玦已然惊呆。这是她那个温婉忧愁的阿娘说的话？做的事？阿娘居然会武功的？
“那之后呢？”她问道。
“之后有一天，你爹爹便偷跑出去。一去数日，回来不眠不休地画了这幅《雪夜听箫图》后，便将他房内笔墨笔墨纸砚悉数毁去。对我说他娶季家姑娘。”
阿玦沉默不语。直觉爹爹和阿娘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改变心意要娶季家姑娘。
“如此，我家便年底下聘，正月里瑶娘便进了门。”顾晏之叹了口气，“只是你爹从此便恹恹无志，终日沉默不语。不到一年，忽然就染了恶疾，不治身故。”
阿玦眼光一闪。说：“我爹爹是八年前被人用刀刺死的！绝不是染病身亡。”
顾晏之点头道：“现在想来，多半是你阿娘用计带走了你爹爹。当年为你爹爹送葬之人颇多，我沉浸于丧子之痛哪里顾得上那些杂事？可是你阿娘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带走了他？”
阿玦心想我哪里知道呢？这怕是要问我那无所不晓的大师兄了。她想起爹爹惨死，阿娘亦于不久前亡故，心中不觉惨淡。不觉默默低头。
顾晏之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如今你既已入了我顾家门，又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自然不再是那不知礼数的山野女子。有老夫一日，你就是我三房嫡出的姑娘。只是你不可再胆大妄为！凡事都要行止守德。我知你和钧王交好……”
“我来，只是为了报仇的。”阿玦被他说的气闷，冷声说道。
“报仇？”顾晏之冷哼一声，“你总不会觉得杀死你爹爹的是顾家的人吧？”
“我阿娘说是就是。”阿玦说。“等我找到是谁杀了我爹爹，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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