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对夫妇,用一辆电动三轮车,带着两只狗,沿途穿越拉萨、西宁、青海湖、敦煌、兰州、桂林……总行程20000公里,在中国版图上走出了一个“心”形的足迹。他们就是丁一舟和赖敏,被人们亲切地唤做“走心夫妇”。
你千万别觉得他们矫情。因为有一种浪漫,就是牵着你的手,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风景,你的笑容就是春暖花开,你的存在就是爱情的意义。
至于天长地久,就是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走过的路上,时间温柔地带走悲伤,只留下最深最平和的快乐。
他们不是普通的夫妇,可他们觉得自己很普通。妻子赖敏患有遗传性小脑共济失调,也叫“企鹅病”。该病症主要表现为走路摇晃、语言不清、视力模糊、吞咽困难,而一旦发病就会无法动弹,只剩思维和回忆,接着就是走向生命的终点。
她不想在病床上和爱人告别,不,她不想告别,最好是来不及告别。生命即使不长,也要好好把它填满。
他们选择在路上开启新的生活,哪里风景好,就停在哪里欣赏,钱不够用了,就停下来去赚,给人理发,帮人砍甘蔗,一起做竹筒饭去卖。每到一个地方,她的记忆里就多一点色彩,她的生命中,就多一点重量。
因为没有奢望,他们的日子知足而快乐。旅途的艰难,心灵的磨砺。对他们而言,就像日出日落,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们爱情的一部分。
爱对他们而言,不仅是肌肤之亲,不仅是一蔬一饭,还是他们平凡生活中的梦想。她用余生换他的不离不弃,他用陪伴换她的生死相依。
她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当她能唱完一整首英文歌的时候,当她用尤克里里弹出《小星星》的时候,当她帮他装竹筒饭的时候,当她给他读诗的时候,当她做这一切,他宠溺又欣赏地看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时候。
她喜欢三毛,给他读《你是我不及的梦》,其中有段话,写在荷西死后:一个清晨,我去了花市,买下了数百朵百合,在那间房中摆满了它们。在那清幽的夜晚,我打开家里所有的窗和门,坐在黑暗中,静静地让微风吹动那百合的气息。
三毛曾埋怨失业中的荷西不顾囊中羞涩,买来新鲜上市的百合花。她的话里,写的是对爱情的遗憾和追忆。因为无法弥补而遗憾,因为懂得而追忆。因为“就算是一小束,也代表荷西的爱情。”
赖敏读给丁一舟听,是在感谢他吧,感谢他用一点一滴,填补了她生命中的遗憾。感谢他让她在即使只剩下回忆的时候,还能记起爱情的样子。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相信:相信她有一天不能走了,他就是她的腿,她看不见了,他就是她的眼睛,她不能说话了,他也懂她想说的。相信他的回忆里,有一部分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相信他们拥有过的,就是爱情。
对丁一舟而言,他对赖敏的付出不是因为他伟大,而是因为他相信爱情。她的病痛是她的一部分,她的浪漫和丰盈,她的乐观和坚强也是她的一部分。他只是刚好,爱上了这样一个完整的她。然后,比别人多了一份坚持,这份坚持,成全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我们总是羡慕故事里的爱情,那些浪漫因为不真实,因为遥不可及而打动我们。可面对自己的爱人的时候,却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和对方争吵,因为一些得失斤斤计较。
当我们为了鸡毛蒜皮一争高低的时候,当我们用语言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的时候。当我们常常后悔可下一次又重蹈覆辙的时候。我们忘记了:经不起平淡的爱情,更经不起波澜;容不下菜米油盐的爱情,更容不下浪漫。
“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曾经婚礼上的誓言,给了每个人的爱情同等的机会。可时间长了。那个朝夕相处的爱人,有的还是你心口的朱砂痣,有的却变成了蚊子血。
生活的琐碎让爱情在婚姻里变得庸常,再完美的爱人,距离拉近也会看见瑕疵。如果两个人都想毫不费力地做最舒服的自己,“自私”两个字就会跳出来,一点一点凌迟爱情。
相爱大多是命中注定,爱情的走向和结局却不是。浪漫需要经营,稳定需要接纳和包容,长久更需要相信和坚持。
赖敏说,她不担心生离,她担心的,是死别,担心丁一舟今后将如何面对一个人的孤独,面对像三毛一样,摆了满屋的百合也掩不住的寂寞。
而我们总觉得自己有很多时间,却忘了爱情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机会去浪费。和死别的无能为力相比,生离,将是更折磨我们内心的遗憾。
经营爱情不简单,可也没这么难,赖敏和丁一舟用行动写下的感人至深的答案,就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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