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醒】

刚刚午睡，做了一个梦：自己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先到原单位，见到了故去的老局长、老同事和健在的一个女同事。虽不很亲热，但都说话了。之后我就骑自行车返回，骑到某江边一坐横跨大江的桥头时，感觉那座桥又长又窄，不是来时的路了，并且自己也骑到了路的边缘，很是危险，连忙调转车头，想往里拐，结果连车带人都掉进了江里。仰躺在江里，很是舒服。车上还绑着一个很窄的木质小板凳，拿了把剪刀把栓小板凳的扁绳剪断。自己就那么在江里仰躺着，仰躺着……心里想，就这么死了，也很舒服。

之后，听到敲门声，进来老伴单位（部队）的领导和同事，还有以前在一起玩扑克的老乡王（她现在仍然和我住一个小区），她还像以前一样头发很长，蓬松着，转了一圈就走了，也没有跟我说话。老伴单位的一人说话了，其中一人做记录。他说，我们主要是采访一下你死时的情况和感觉。我一下就想起来了，我是掉在江里的，现在还活着，是被人救上来了，其中一位家属还直追问她的小板凳。后来得知，那个小板凳也被救上来了，我就把小板凳给人家送去，结果没找到那家属本人，一个干部说“就放到这里吧，这是公家的，谁的家属来了都可以用”，我说不行，我还是坚持把板凳交给了跟我要板凳的人。

之后，我死的事上报纸了，报上表彰了打救我的人，还详细写了我掉江里的情况（当时有两人在场，眼看着我掉江里的），而我的老伴只是晃了一下，也没有说话，我的儿子也没有出现，我心里难受，直掉眼泪。忽觉有两只小拳头给我擦泪，我倏尔醒了，原来是睡在怀里的小孙女用两只小拳头轻轻碰到了我的两只眼睛，擦掉了我的眼泪，之后，她就把整个小身躯躬进了我的怀抱，接着睡了。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静静地望着孙女。

且不说梦的寓意，我也不信这些，暂且放下。

四岁的小孙女，在我最伤心时，用她稚嫩的小拳头擦掉了奶奶的眼泪。我心中疑惑，是血缘？是心有灵犀？还是预感？亦或是冥冥之中，孙女就知道奶奶在伤心，用她无意识的小拳头擦掉了奶奶的眼泪，试去了奶奶的伤心。

我搂着孙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漂亮的脸颊、好看的耳垂。想着自己一定要多活几年，好好照顾着两个漂亮聪明的小孙女，照顾到她们长大成人，照顾到她们当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