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弓长不长
傻子朝我走来,我放下手中端着的那半碗疙瘩汤。走吗?我问他。
傻子看着我碗里的疙瘩汤说:“没事儿,你吃吧,好东西,浪费了可惜。”
我挑出一根头发,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不堪一击的男孩,笑着对他说:好东西?
傻子也笑了,他的脸很光洁,皮肤好到连班里的女生都连连称赞,就这样一个充斥着书生气的男孩,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那双小的可怜的鞋。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换双大鞋,他没说话,却脱下来那双臭烘烘的破鞋,露出来两只闷的惨白色的脚。
“你看”,傻子指着那隐匿在食指下的中指,“已经挤变形了,不用换。”
马戏团坐落在小卖部前的十字路口边上,说是马戏团,其实就是一整块发霉的红布支起来的帐篷。
帐篷里面没有老虎,没有白马,更没有大象,有的,只是一群脖子上拴着麻绳,斑秃而露出白花花的肉的猴子。
这群猴子的头儿是一个长得瘦高,秃顶的老男人,男人头很小,像是一个梭子,上面随意的插着又黑又短的胡子,男人一见到我们,就笑。
男人一笑,露出来那两排黑乎乎的长得乱七八糟的牙齿。他说他以前牙齿是全市最好的,傻子问他他怎么知道是全市最好的,男人看了傻子一眼,继续抽烟。
生活太硬了,但总得吃,不吃就会饿死,吃就要付出代价。男人吐着烟气,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我和傻子都不明白男人说的这句话,我们对男人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这个男人叫猴爷,他管着一群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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