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呆鳥.Lcanus
油菜花我是一个地道的江南人,油菜花在我眼里是极其寻常的。在江西鄱阳,千秋河边有一个小村庄叫牛桠滩,这里的农民,每年在冬季播种油菜。油菜不惧冬雪之寒,待春季到来即早早开花。初夏时,油菜就可以收割。
年年放寒假的时候,父亲推着独轮车将猪牛粪运去田地里。大冬天,顾不得手冷,姐姐、我和妹妹用嫩嫩的小手去抓猪牛粪,给一棵棵的油菜苗施肥。待田里一排排黄肥将一排排油菜的绿叶整齐间隔开,我们的小身体已经开始冒汗,寒风一吹,我们不禁打个寒战。如果想偷个懒,我只好跟父亲请示,借口要看书、写寒假作业。至于是真看书,还是关起门来睡觉,并不重要。在父亲看来,儿子看书比干农活还是更重要一点。妹妹为此,常跟父亲抱屈。
春天油菜疯了似地开花了,田里地一片片的金黄,对着灿烂的阳光微笑,对着和煦的春风拥抱。回忆起来是那么的美,但在那时候,油菜花丝毫吸引不了我们农村野娃娃们的注意力,倒是吸引了许许多多的蝴蝶飞来飞去,而各色斑斓的蝴蝶才能吸引着孩童们在油菜地里追逐嬉戏。顽劣的我,挥舞着竹棒,不知道打死过多少蝴蝶,又削掉多少油菜花。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一点也不可爱,甚至有些残忍。
初夏是油菜收割的季节。包产到户之后,即便是孩子的我们,也必须下田收割。挥动镰刀使劲割,手掌渐渐长满水泡,小孩的手也会长满老茧。油菜收割后,整齐地放倒成一排排,在强烈的日光下暴晒,大概需要晒两天的时间,油菜籽荚快要裂开的时候,我们把油菜抱到“窝盒”里,光着脚在上面搓揉,菜籽哗啦啦的就都出来了。孩子们光着脚踩的欢实,大人们脸上也露出收获的喜悦。油菜籽榨成油,一年炒菜的食用油都有了,富余的还可以卖些钱贴补家用。
需要特别介绍一下,“窝盒”是一种农具,底平,四面是梯形的木板,在齿轮打谷机出现以前,手工打稻子也用它。如今的农村,它差不多绝迹了,我们很难再见到。
啰嗦这许多,非是忆苦思甜,只想说城里人爱看的油菜花,在我眼里,是太平常不过的了。只有安逸生活的人,才有足够的闲情雅致去赏花,去花丛中浪漫。而我,看到油菜花,鼻子微微抖动,似乎闻到了菜籽油浓烈的芳香。
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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