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胡乐斌大开麻将场,替牌友输局惹纠纷
话说二嫂前些日子也因老六家的那事在庄稼地里跟四哥发生争论,结果两人互相推搡了一把,六嫂便过来鼓动让二嫂去住法医门诊,并打包票说自己在法医门诊里关系如何如何的硬气,整治老四不在话下,于是便也去住了法医门诊。
二嫂从医院出来后,二哥到派出所里,所长见是家务事儿,又看法医证明上也没什么要紧,就把二哥劝了一番,二哥明知受了弟媳妇的鼓动,心里本就不情愿打这官司,再加上自己是做哥哥的角色,觉得好没意思,所以也就不再打算再追下去;六嫂虽然关系十分了得,但托的人见是家务事,且听了派出所说的情况,自觉好生没趣,也就不愿再去过问。不久,六嫂见事已至此,只好出了医院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六嫂子想起前几年嫁过来时,吵起架来所向披靡,家里哪个不怕她,谁承想如今说了大话,住了法医门诊,托了人,竟一分钱也没捞到,好不气恼,出门又恐街坊邻居笑话,所以呆在家里半个多月都不愿出门,后来还是几个爱打麻将的媳妇过来陪着打了一段时间的麻将,她这心里才渐渐地把这事儿淡忘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经过大队协调,我和五哥、福田叔家的老五一同把原先父亲屋里那些东西拉走,在往外移父亲生前的遗像时,五哥和我禁不住落泪,两人郑重地跪在像前磕了几个头。
村里的胡乐斌,原来做过采购,有些经济头脑,那时到处兴起开棋牌室,他盘算了一下,发现竟比打工还强!就买了几台自动麻将机,在家里开起了棋牌室,村里那些爱打牌的男男女女见这玩意儿果然不错,也就很乐意来玩,这两口子也会来事儿,常常也免费供应点瓜子冰糕什么的,,这样一来买卖很快就搞得红火起来。后来,娶了儿媳妇,因儿媳妇看不惯老公公在家里搞赌博这一套,吵了几回,实在没办法,两口子只好在村里找了几间空房修缮了一番,把买卖从家里搬出来重新开张,为了招揽生意,胡乐斌还特地去义州城里买回两台二手空调装上,这样一来,买卖竟比在家时还红火,看看麻将机实在不够用了,干脆就又买了几台机器回来。
玩麻将这东西可能时间长了就是上瘾。以前看电影,大家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几个国军的长官歪戴着帽子,叼着洋烟卷儿在一块儿打麻将赌博,赌到兴头上什么都忘了,这时,忽然进来几个端枪的起义战士,把几个人全部生擒活捉。看着他们被押出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如今虽不是战争年代,可时间长了,上了瘾的牌友们却也搞出不少笑话来。
有一回夜里,黄老尿正在麻将场里打麻将,忽然他小儿子跑来告诉他,他家草垛着火了,他却毫不在意的说:“着了就着了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先回去吧,等来完这局我回去看看就是。”过了一会,不料他老婆亲自找来,当着众人的面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才悻悻的跟着回去灭火。
到了麦收时,这天中午,眼看只差两家就要挨着凤子嫂子收麦子,她娘家兄弟赶忙来棋牌室叫她,谁知她却非要把这一局来完才走,气的他兄弟跟他大吵了起来。
当然也有输急了,偷东西的。棋牌室东边玉凤家的一辆刚买不久的电动车一天中午放在门口忘了拔钥匙,被人来了个顺手牵羊偷了去,据说就是从棋牌室里出来的人干的。
说来可笑,最经典的还要数六嫂子,辛辛苦苦浇了一夜地,天亮后居然被告知输了几百块钱!
那年收过了麦子,种过了玉米,紧接着村里就开始开泵浇地。我们这里紧挨着运河,都用河水浇地,因嫌这大离心泵灌泵麻烦,所以只要一开开泵就昼夜不停了。
这天夜里,胡乐斌的棋牌室里仍然爆满。十点钟的时候,英子来叫六嫂去河东浇地,六嫂听了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对着在旁边观看的青子说“你替我来打吧,输赢算咱俩的,平分!”这青子和六嫂在一块儿非常要好,正愁坐不上桌,所以也不推辞,就坐下打了起来。
河东这块地两头高,中间低,所以老是两头浇,再加上主渠道本来就是个豆腐渣工程,没过几年就到处跑水。后来虽然有人在村里反映这些情况,但那时农村已取消了村提留,所以村干部也不愿意管,承包水泵的是按时间收费的,跑的水越多费得时间就越长,收到手的钱也就越多,结果各打各的小算盘,每次大伙浇地既费钱又费力,又无可奈何。
这天夜里,刚开始跑了几个口子也都不大,好歹都堵住了。眼看到了后半夜,人都乏了,几个人坐在地头聊起天来。过了一会儿,秋季忽然说:“不好,这水头怎么这么小,肯定有地方跑水了,快去水渠上看看吧!”于是几个人拿着手电筒,扛着铁锨顺着水渠一路找过去,到纸厂后边那段时,果然听见哗哗的水声,近前一看,只见东边的渠梆已有三四米翻到在坑里,水正顺着缺口往坑里猛灌。二哥见堵不住了,就让秋季去把水泵关掉,记下时间。经过商量,大家靠着水渠的西边又修了几米土渠,重新开泵,到鸡打鸣的时候,总算把地浇完了。
六嫂从地里回去,急急地给孩子做了早饭,打发孩子上学去,自己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回屋睡觉去了。
半晌的时候,六嫂被一阵敲门声乱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开门看时,却是青子来找。来到屋里,青子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说:“爱香,前天夜里手气不好,输了八百多,你看怎么办?”六嫂一惊:“说笑话的吧,怎么那么多哩?”“谁骗你谁是王八,要不,你不信去棋牌室里问问?”六嫂哪里肯信,送走了青子,就找到昨天打牌的那几个街坊去问,谁知,这几个人明知道六嫂和青子厉害,哪个也得罪不起,所以只是含糊其词,并不愿多说一句话,结果这样一来,六嫂的疑心更重了。
两天后,青子见六嫂不肯认帐,越发急了,就跑去质问六嫂:“爱香,咱在场上说得好好的事,你凭什么不认账?要知道你这样,我压根儿就不替你!”六嫂没好气地说:“青子,你也别太精了,一晚上输了那么多,鬼才相信!怎么着,让你替替我,你还想讹我俩钱不成?”“谁要是说谎,谁是兔孙!说话不算数,你坏良心!”“别跟我赌咒,说些个恶心人的话,没用!你要是照实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些,要是就这样,我一分也不给!你爱咋样咋样!”六嫂毫不示弱。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架来,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找到治安主任家里评理,治安主任听了两个人的叙说,就问可有人作证,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个证人,主任冷冷的一笑:“这事我也给你们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我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处理,怎么样?”一听要叫派出所,两人谁都懵了。青子忽地从椅子上站起:“算我倒霉,遇上这么个赖孙!”说着气哼哼的往外就走,六嫂也骂:“也不知道谁是个赖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互相骂着出了院门,径直往西边去了。
治安主任站在门口,叉着腰,望着两人走远,鼻子里不由地哼了一声:“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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