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我的人生 43~47
第四十八章 命运多舛
在市医院经过几天的治疗,没有丝毫的好转,经核磁共振切片检查,发现脑中枢神经系统多处出现脑梗死现象。
我找主任医师问:“怎么医治总不见好转?实在不行,是否需要转院?”
鉴于爱人的状况,主任医师指着核磁共振脑切片说:“你看,这脑干梗塞的地方实是太多了,一片一片的圈圈,要是连在一起,就会没命了!”
又说“这种病,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医治法,都是用一样的药,只不过是大医院多花一些钱罢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在市医院里接着治疗,爱人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叫唤的不停歇的闹腾,几个人轮换着给按摩捏胳膊捏腿。
屋漏偏遭连阴雨!
半夜里,大儿子出去躺在医院走廊长凳子上,刚歇息了不到半个小时,忽然跑进来说:“手机被人从裤兜里掏走了!”还是刚买的三千多块钱的新手机。
真是天杀的!这缺德的贼人,跑医院里乘人之危来行窃!
爱人在医院里每天不停的输液、吃药、按摩,仍不见好转,白天晚上都不睡觉,整日整夜喊叫声连连不断,病房里的病友都纷纷搬走。
医生给吃安眠药,打针都不管用,医生说是把睡眠穴位给堵了。
在市医院住院医治了一个多月回家了,无论我和孩子怎么架着锻炼,爱人还是不能行动,连坐也坐不稳,更别说站立走路了。
转眼二儿子已到了归队的日期,家里就剩我自己一个人照顾爱人了。
在儿子刚归队的第二天,我把爱人坐在有靠背和扶手的 椅子上, 刚转身准备做早餐,爱人竟然从椅子上扑到了地下,活生生的把两颗门牙磕掉在地上。
他说:“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死命的拉起了满脸是血的爱人,惆怅不已,欲哭无泪!
爱人除了右手稍微能动,诚然已全身瘫痪!
在疾病的折磨下,他万念俱灰,每天暴躁不已,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精神,24小时之内,没有一个整小时的安宁之时,晚上也不睡觉,除了谩骂就是不停歇的吼叫!
不得已我又带着爱人去县中医院去治疗,输液、针灸、电疗、吃中药西药。
住院的第三天小姑子包了饺子来看哥哥,我正和他坐在床边练坐,见他哥嘴不停一时的喊叫,就不耐烦的说:“你要怎么哩嘛!烦死人啦!”
他哥一听就说:“你滚回去!”
小姑子竟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爱人见状,更加气急败坏,没提防他又从床上扑到地上,等同病房的人帮我从地上拉起他的时候,又是满脸的血,门牙又被摔掉了两颗。
这时已是寒冬11月,已是进入寒冷天气,穿着厚厚的棉衣,我一个人更是驾驭不了爱人,弟妹每天就都过来帮着我。
又住了二十多天院,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第四十九章 屡遭坎坷
2008年小儿子在海南服役已经三级,他牵挂着父亲的病情,又拖不开身,就想让我们过去。
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海南气温暖和,有利于爸爸锻炼,打听到有一针灸名医,结合中西医理疗,看是否病情容易恢复。”
并说已租好了房子,就等着我们过去。
我安排好了家里,让大弟弟帮着一起送我们去海南。
妹夫帮着给我们买好了火车票,临走那天又和妹妹早早开车过来接上我们,送往火车上。
因爱人全身瘫痪,坐立不得,抬身只能让弟弟背着走。
两天三夜的行程,弟弟一路陪同我们背着护送,我还得扛着行李和便椅,吃、喝、拉、撒、睡,爱人在火车上更是多有不便,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
第三天晚上到达广州火车站,儿子和小弟接上了我们,又换乘从北京过来的列车渡船到海口,12点多我们终于到了住处。
南北方的气温差异果然如此之大,我们来时已是农历11月中旬,北方的大冬天了,西北风凛冽,席卷大地,枯叶乱飞。
可一到海口,绿叶匆匆,花开如春,马上脱掉了来时的棉衣裤。
歇息了两天,安顿好了一切,儿子买来了轮椅,让我推着他爸爸去针灸理疗,并一边安排装修买了的房子。
也许是上天怜悯我们,儿子对象也帮着我照顾着,她每天下班回来就给我们买好了菜,帮着我做饭、熬药干家务。
那时爱人血脉不通,一双脚肿的像面包一样,根本穿不上鞋子,每天晚上都要烧一桶热药水泡脚,泡半个小时后,又擦些活络油再搓,儿子对象也不嫌弃,也拉过另一只脚和我一起搓。
每天扎完针,我就拖着架着爱人让锻炼走路,他用右边手拄着拐棍,身体的重量却全靠在我的身上。
有时爱人脾气上来,赌气不走,就抡起拐棍打我,可是拐棍一离开地面,他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就一起倒在了地上。
经过三个月的针灸、理疗、吃中药调理、锻炼,还是没有多大效果。
我们出租房也已到期,见没有成效,就决定不再针灸了。
房子也已简单装修完,就搬过来了,住进来再以便慢慢收拾。
搬到这边,我每天早晚架着爱人从三楼的步梯上走下来就得一个小时,两人都累得湿透了衣衫,到下面走不到200米就得两小时,回去上楼又还得一个小时。
天天如此就这样坚持着一个信念:万一哪天他自己能走路了!
大儿子买来了各种锻炼器材不出去时就在楼上锻炼,每天晚上用电热水泡脚盆用药水泡脚半小时,又买来了各种珍贵名药,又喝了半年的中药。
但爱人的病情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第五十章 有啥别有病
和爱人来到海口第二年过春节之前,大儿子一家三口和女儿都来海口看我们。
因孩子们都要上班,也身不由己,给我们留下了一切花费,没几天又得返回。
最累人的就是爱人每天晚上还是不睡觉,一会儿就要下床小解,一个晚上至少要起七.八回,一直不停的叫唤。我和儿子整夜轮换。
2011年1月18日,在海口为二儿子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寒来暑往,周而复始,除了下雨天,我每天坚持扶着爱人下楼锻炼,三年的时间,推坏了两辆轮椅车,拄坏了三根拐棍。
期间用尽了各种医疗办法,还是没有一点康复。
我们在海口熬过了三年多的时间,直到2012的清明节前夕,因牵挂着家里的老母亲,一家人从海口又返回了老家。
几年不在家,家里一片荒凉,墙倒屋漏,院里杂草丛生,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大儿子一家和女儿女婿也都回家来探望。
大家经过一番简单的整理,暂且住下。
等孩子们在家待了几天走了以后,就是我一人照顾了,每天的吃喝拉撒睡,看似平常,实际做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每天架着他锻炼,实际上根本不是在走,就是靠在我身上往前挪步,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他根本掌握不住平衡。
长时间的病情折磨,使爱人的性情越来越暴躁,白天晚上不停歇的吆喝,坐在轮椅上,五分钟就要往上提一下,折腾的我脑袋昏昏沉沉,耳朵嗡嗡作响,确实也已精疲力尽,可还得必须坚强面对。
长时间的吃药,治一处又伤一处。
2013年7月份,检查出爱人又得“肾衰竭”肌酐高出常人十多倍。
彩超医生说除非做血液透析,正常人还难以接受,可是像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支持住呢!
我又打电话告诉了孩子们,(那时正好二儿子也在北京学习)孩子们连夜开车回来,第二天又开车载着我们去市医院检查,看有什么办法是否可以降低肌酐。
市医院见此身体状况,也无良策医治,推脱又让去西安唐都军医大一院。
回家收拾好行装,第二天再去西安,到唐都医院排队门诊挂了专科专家号,经专家医生一看,连药都没开,就直接打发我们走人。
我央求医生让住院治疗,医生说不用住院,也不用花冤枉钱,医治不好了,反而还得坏了他的名声。
实际上医生说的也是大实话,只是我们心有不甘。
儿子又拉着让去了西安第四军医大医院,医院里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又是排队挂号 ,各种例行检查下来就花费了七八千块钱,还有的等第二天才能拿到结果。
真的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啊!
第五十一章 没啥别没钱
到第四军医大医院就诊,一整天排队检查,儿子拿着一大把单子,也没有看下个结果,天黑了,就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等着第二天结果出来拿到单子,又找不到医生看,想住院,科室都人满为患呢!
真是想烧香都找不着庙门!
好不容易打电话,找熟人拖关系,塞了一万元红包才让入了院。
住到医院就是例行性输了几瓶液,第三天在胳膊腕上做了一个“血液透析篓”的小手术。
总共住医院三天,做手术不到10分钟花了两千块钱,第四天就让出院回了家,啥病也没治,开了几盒药,总共花费四万多。
一进了医院的门,花钱如流水,钱真如废纸一样!
从第四军医大医院回来,医嘱让一边用着“肾毒清”和控制肌酐的药,一边锻炼做了“瘘”的手臂,一个月后再去医院复查。
当时也不知道血液透析是怎么回事,以为就像输液一样,输上一些时日就没事了的。
2013年我们县医院里还没有血液透析室,要做透析是何等难啊!尤其是爱人这种身体状况的。
等到了一个月后让儿子载着我们再去市医院复查,妹妹领着我们从头到尾做了一番检查,又花费了好几千块钱。
再拿着单子去找医生。医生拿着单子说:“光看片子还以为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的脑ct片呢!”
此时,爱人才六十岁,脑萎缩已特别严重。
儿子和我推着爱人的轮椅到血液透析室一看,一排排几十台透析机旁的床上各个躺满了病人,从病人的胳膊里抽出来的鲜红的血液,再循环着从透析机里缓缓输入病人的身体里。
见爱人的如此的身体状况连医生也傻眼了!爱人坐在轮椅上,一时半会都不宁静,一声声不停歇的叫唤着。
问明了情况,医生对妹妹说:还是吃药先控制着,别做血液透析。
原来是一安排透析,就得一个星期做三次,每次躺在床上得四个小时的时间循环往复的清洗血液。
爱人的身体状况,每天都开车去几十公里外做透析,也确实不现实啊!
只得回到家里继续着日复一日的煎熬着。
爱人的病情与日俱增,一是脑梗死瘫痪不能自理,又是脑萎缩不能自控,再者肾衰竭肌酐高的使他心情烦躁不安。
爱人的精神防线已是彻底崩溃了!
第五十二章 命悬一线
爱人的“肾衰竭”每天吃着昂贵的肾毒清颗粒,一个月再做一次血液化验。但是肌酐仍旧比常人的高出了十多倍。
严重的脑萎缩又折磨的他无法自控,被病魔折磨的白天晚上不停歇的叫唤,一个小时的整觉都不睡,我一时也离不开身,一晚上要起来翻身十多次。
难怪医生说都瘫痪了七八年了,身上一点 褥疮都没有。
吃饭也不知道吃,我只能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又一边吃一边吐出来,一不愿意就把碗打翻。
大小便也失禁,不定时的一会就尿或拉到裤子里了。
有时候又便秘拉不出来,我只能趴到座便椅下面,打开手电筒照着,挤开塞露,再不行只得带着一次性手套用手掏……
见了谁都莫名其妙的骂人,唯一能动的一只手抓着啥都乱摔,每次拉他的时候他张开嘴巴就咬人,我肩膀上经常咬出了血的牙印出来。
就这样又“熬”了大半年。
2014年过完春节,儿子刚去上班没几天,爱人就连饭也喂不进去了。
奶也呛得咽不下去,一喂进去就大口的喷出来了,一连好几天,我只能让爱人躺着喂点粘稠状的酸奶。
几天下来,爱人的舌头都硬的卷不起来,也不大声叫唤了,眼睛也失去了光泽。
我托人叫来了县医院内科主任,查看以后说:肌酐高的控制不住,唯一的办法,只能做血液透析了。
并说县医院也已安装有透析机了,只是看他的身体状况能否承受?
爱人的命悬一线,我只得又给刚走了的儿子打电话说此情况,儿子当晚赶了回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让爸爸活着!”
第二天马上送命在旦夕的爱人去县医院住了院。
二儿子和女儿女婿也随后赶了回来,妹妹和亲戚朋友们也赶了过来。
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做了各项检查,透析室主任下了病危通知,做了最后的打算:试着去做透析,让儿子抓着扎针的手一刻也不能让乱动,提前做好的“透析瘘”排上了用场。
第一天做了两个小时的透析,总算坚持了下来。
连做了三天透析,爱人有了点好转,干涩的嘴巴能够慢慢的张开了,慢慢的能喂点流食。
爱人从阎王殿里又被拉了回来。只是一次次的惊吓,大儿子的精神极度恐慌、紧张,使得一大块的头发都连根脱落了。
爱人要做透析谈何容易,躺在床上四个小时,胳膊上扎着两根抽血管,得抓住一动也不能让动。
二儿子在家陪着给爸爸透析了一个多月,见病情稳定后,单位催叫,只得返回去。
每星期有三天在透析室里,由于爱人已患有严重的脑萎缩,精神无法自控,总是不断声的喊叫,为少打扰大家,护士长给我们安排在一个单间里面做透析。
他自己控制不住不停的乱动,四个小时的透析时间我都得按住手,一不小心针头就偏了,血管就会扎穿,血就窜出来了,又得重新另扎针。
久病成医,时间长了才知道,“肾衰竭”又名“尿毒症”,是一个人的“肾”已衰竭,排除不了血液里的毒素和水分,进而使各种脏器受到侵害。
除了换肾就是做血液透析。然而 ,透析又将血液里的所有杂质及营养的东西也一并清除掉了。
爱人除了血液透析,还得三个月做一次化验,及时补充血液里的钙、磷、铁、钾、蛋白质等各种药物。
且爱人本身已患有脑梗死、脑萎缩等多种疾病 。现在的状况整个就是一个“植物狂人”,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思维意识,又喊又叫,又打又闹。
在透析了两年以后,身体又出现了各种不适,又添加了一种疾病“癫痫症”。
一次透析完我推着爱人走到半路上,突然抽搐不止,眼睛上翻,嘴角歪斜,浑身抽搐。吓得我又急忙返回医院,急诊室的医生又是掐人中,又是量血压,折腾了好一会,爱人才缓过来。
未完待续
文/淡淡的云
2021.3.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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