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帮我一个忙,走!”周洋拽起曼曼就走。曼曼刚咽下最后一口饭,碗都来不及洗。
“我的碗!”周洋见曼曼仍坐着不动,抢下饭碗扔在一旁。曼曼吓了一跳,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连洗碗也不行。她任由周洋把她带出校门,两个人爬上紧挨学校围墙的小松林。这是个馒头似的低矮小山,曼曼愣了一下,她就算再默默无闻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除非她不是女生,也不是汪集中学的学生。这是大家口中的神秘地带,是汪集中学蠢蠢欲动的少男少女恋爱的温床。
“周洋,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天快黑了,晚自习也快开始了。”曼曼焦急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只负责当个木头桩子,我说什么你都别往耳朵里去往心里搁,不顶嘴不搭话就是帮我的忙了。”周洋边看远处往山上走的男生边说。
曼曼也顺着周洋的目光望去,那男生好眼熟,曼曼近视三百多度,看得模模糊糊的。男生走近她们,曼曼吓了一跳,是子林!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斯文儒雅的子林,他来这儿干什么?
“王子林,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拒绝你,要我给你一个答案,这就是答案。我最好的朋友陈曼曼喜欢你,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精英班的你。所以前一段时间我没有拒绝你,不是我喜欢你,只是很好奇,好奇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看清楚了,该把你还给曼曼了,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这是你写的情书,五封全部还给你。”周洋的语速很快,像背诵课文一样。曼曼瞬间被周洋的话轰得大脑一片空白。
“真的吗?既然是这样,我明白了。情书我收回,再见!”子林面无表情的接过情书,几下撕碎随手一扔,他看了傻傻的曼曼一眼,转身走下山。
“好了,终于甩掉这个大麻烦了。刚开始觉得他长得不错成绩也好,想试着交住一下。约会几次发现真是太闷了,只会傻乎乎地写情书,见面连话都说不了几句。所以后悔了,谢谢你,曼曼!”周洋高兴地说。
“你是不会再有麻烦了,有麻烦的是我。”曼曼呆呆地说。
“什么呀,他不错的,虽然不是我喜欢那款。配你陈曼曼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次我帮了你一把,离他又近了一步。怎么样?女追男隔层纱容易得很,没准儿我就当了一回红娘呢。”周洋笑了起来。
红娘?曼曼苦笑了一下,从有记忆起就混在一起玩的两个人若真是要有什么,用得上红娘穿针引线么?
“走吧,还傻站着干吗?他是条件不错,但也犯不上走火入魔吧!”周洋倒是很负责任,没有把大脑一片空白的曼曼扔在这山上,拽着曼曼回到教室。
曼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在后山一幕太尴尬了,下次见到子林该怎样面对?子林居然会喜欢周洋,这太震撼了,那个从小沉静睿智的小男孩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周洋收的情书礼物多,周旋在男生之间游刃有余,曼曼甚至见过她同时交往过三个男生。用周洋自己的话说叫有备无患遍地撒网,曼曼虽然很不理解赞同,那也是周洋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关于子林,周洋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无数共同的记忆。曼曼闭上眼睛,片断一个个闪现出来。
曼曼饿着肚子去等子林一起上学,妈妈刚生了弟弟,早上起不来给她做早饭。她手里拿着一块钱,等到校在门口包子铺买包子。子林在吃鸡蛋饼,金黄的饼上配细碎的葱段,好看极了。
“曼曼来了,子林在吃饭,你等等。”子林妈妈笑道。曼曼看着鸡蛋饼,肚子里咕噜咕噜叫得更厉害了,悄悄地咽着口水。
“妈,我想喝鸡蛋汤,这饼好干,吃不下了。”子林对妈妈说,子林妈妈忙站起来去厨房,子林有三个姐姐,他在家是呼风唤雨的。
“好吃吧,你慢点,别噎着。”子林见曼曼狼吞虎咽的提醒道。
曼曼才不管这些,鸡蛋饼太香了,软软的很滑腻,一点也不干,她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我都吃了,你怎么办?你没吃饱吧!一会儿到校我请你吃包子。”曼曼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喝鸡蛋汤。”子林道。
曼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么多年过去了,鸡蛋饼的香味儿还飘散在脑海中。她又翻了个身。
“大家互相检查一下作业,有偷懒没有做的告诉老师。”老师在讲台上大声说。曼曼的心跳得呯呯响,昨天村里放电影,她早把作业忘到九宵云外了。子林的作业工整干净,自己却一个字也没写。曼曼不敢拿出来,子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有没做作业的吗?”老师问道,讲台侧边站了几个同学,都低头不语。罚站虽然不痛不痒的,可是五年级了,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站一节课也是很丢人伤自尊的。
“谢谢你!”曼曼红着脸说。
“下次不要忘了做作业,这样不对。其实昨天我也看电影了,很晚才做的作业。”子林轻轻地说。曼曼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偷懒不做作业了。
曼曼笑了笑,子林胆真大,别的同学都怕老师,他一点也不怕,居然骗老师。
曼曼一直在哭,那个男生劲好大,她怎么也打不过。“笨,趁人不备突然袭击不会呀!”子林悄悄走过来在她耳边说。曼曼擦干眼泪,看到男生走到台阶边,她猛地冲过去一推,男生掉下台阶,头磕破了流血了。曼曼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快跑!”子林推了一把她,她背着书包拼命地向前跑。第二天妈妈到校赔了几个鸡蛋道了歉,说来也奇怪,男生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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