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9)事实证明是曼曼多虑了,周洋没有再问过她关于下半场的任何问题。而且,不用曼曼的刻意疏远,周洋跟她也自动地拉开距离了。周洋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的交友能力,身边总是会有几个人在附庸陪伴,而曼曼则彻底成了形单影只的孤家寡人了。
天气炎热起来,女生宿舍后方是一大片的水田。每天一进宿舍,密密麻麻的蚊子直扑人的脸,迫切地想填饱肚子。曼曼点好蚊香,小心地放在宿舍中心床底下。
“陈曼曼,你故意的是吧!你是熏蚊子还是在熏我。”周洋厉声问道。
“不是,这个位置大家都能管点用,若放两边位置,总有一头的人驱蚊效果差点。”曼曼解释道。
“你倒是想得周全,不得罪任何人。可就是在熏我气我,我待你怎么样这宿舍的人都知道,你别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周洋一脚踢翻床边的蚊香,转身走出宿舍,两个女生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曼曼鼻子一酸,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个女生捡起蚊香重新点上。
“没事了,别想这么多了。”女生安慰道。曼曼以前并不曾注意这个女生,黄瘦的长脸眼睛显得很大。薄薄的嘴唇淡淡的浅红泛白,穿着一件碎花衬衫款式很旧。脚上穿着斜扣布鞋,一看就是纯手工做的。她叫江萍,和曼曼一样是那种默默无闻型的女生。不漂亮,不新潮,成绩中下等。这样的女生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谢谢!”曼曼感激地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满寝室都是冷眼旁观的人,都在偷偷看她的笑话,只有江萍肯跟她说句话帮她。曼曼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笨了,身边明明有江萍这样的人,怎么还会跟周洋成为朋友友。也许自己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也会想看别人追崇仰慕的眼神,也会想听恭维奉承的谎话。哪怕静静地红花身边充当一片绿叶,心中仍侥幸别人在欣赏红花的余光里稍稍掠过绿叶。那漫不经心的一瞥,足以让自己欢欣雀跃了。
“曼曼,发什么愣呢?最近见你都蔫蔫的,有什么难题么?”陈斌坐在曼曼前面的空位子上问道。
“没有,只是想着快分班了,不知道选哪科好。我一直都是中不溜的成绩,每科都一样,不好选。”曼曼答道。
“那好办,抓阄呗。随便蒙一个,别愁了!”陈斌笑道。
“啊!能这么草率吗?你别糊弄人了。”曼曼生气道。
“你是杞人忧天了,别想了。到时候再说,放心,我保证跟你选一样的。小时候说过要一起上大学的,咱俩成绩差不多,肯定会分在一起的。”陈斌安慰道。
曼曼倒不在乎陈斌选哪个科会分到哪个班,她脑子里想的是周洋会到哪个班。这样冷眉冷眼的受了半个月的气,曼曼受够了,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周洋了。惹不起躲得起,趁没有跟周洋彻底闹翻之前,躲得远远的。
“陈曼曼,你就是一条狗,好歹我也好吃好喝的喂了一年了。狗都比你忠诚守信,比你懂知恩图报!”周洋冲了过来,一把推翻曼曼桌上的书。教室里人不多,都吃惊地望过来。
“周洋,我知道我们已经做不了朋友了,但也不致于成仇人。”曼曼蹲下仔细地捡着书本。
“哼,朋友?你配吗?你答应过我什么?现在可不止三个人知道那晚的事,你觉得我们还是朋友吗?”周洋弯腰揪住曼曼的头发,一阵巨痛袭来,她听到嗞嗞头发脱离头皮的声音。
“你干什么?疯子!”陈斌抓住周洋的手,用力地想掰开揪紧头发的手指。
“呵呵,想不到你又胖又丑的倒也有人看得上你。是我小看你了,平时装得温良安静,骨子里倒是有股子骚媚劲儿。”周洋吃痛松开手,大笑道。
“疯子,胡说八道!”陈斌推开周洋俯身帮曼曼捡散落一地的书。
“你不让我安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周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向曼曼的脸划来。
“你真的疯了,无药可救!”陈斌抓住刀子,瞬间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地板上,美丽醒目。
“周洋住手!”何时了冲了上来,从背后抱住周洋,努力地控制住周洋拿刀的右手。
“放开我,放开我……”周洋被陈斌和何时了二人大力控制住奋力撕喊。
曼曼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陈斌滴血的右手,她的耳朵里嗡嗡直响,眼睛也模糊起来。
“愣着干什么,快找纸止血呀!”高贵妃喘着气说,她也是跟何时了一起从办公室跑来。她跑得慢一点晚一点进教室。
曼曼猛地清醒过来,忙找出纸巾包裹住陈斌的手。白色的纸巾瞬间染红了,曼曼的心呯呯乱跳吓得手足无措。
“这样不行,多用些纸摁住伤口,快,去医院!”高贵妃把纸巾拽了一米多长,叠了几叠摁住陈斌的手掌,拉着他往外走。
“曼曼,要不你也去看一下,你鬓角也红了,像流血了。”陈斌在门口回头道。
曼曼这才感觉耳朵周围火辣辣地痛,用手一摸湿湿的,倒没有流血只是淡红色的血水。周洋手劲大,把鬓角的头发揪掉了一大块,伤着头皮了。
“曼曼也一起去吧!”高贵妃喊道。眼下这状况,周洋竭嘶底里的哭闹,曼曼回避一下也好。听陈斌一说,高贵妃马上反应过来叫上曼曼。她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女生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怎么会严重到挥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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