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春困,揉得眼睛有几分睡意,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第一个认为打错的没去接听,第二个还是接了,出于礼貌我应了声“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熟悉的声音,“听说你离婚了,身体还好吧”,我有点困惑,还是不敢肯定那声音的对象,“请问你是?”,那边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娜,我听其他朋友说起你的近况,原谅我唐突地打电话给你”,我脑袋里一阵眩晕,耳道几乎同时有想刻意捂住的想法,我缓缓地说“已经想清楚的事情,过去了就由着他过去吧”,其实在应答的时候我整个脑壳内部都是空的,总觉得被抽成真空状态,或是被人无缘无故地提在空中,我继续解开我的疑惑,问“我的电话你哪里来的”,她惶惶不安地解释“一个熟悉的朋友那里打听来的,确认两次以后才拨打你的电话”,我突然相信在信息传递飞速的电波信号中有那么一种怀旧,就跟留声机的声音一样优美,我不喜欢通话,不喜欢唱歌,不喜欢有声的东西,只是想安静,想逃避地挂了电话,因为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糟糕,她在电话那头澄清当初青涩初恋的缘由,她因为父亲的癌变撑起了一个家庭的脊梁,她要照顾整个的家庭,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说她只是想让我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很好,“你要好好活着”,这句经典熟悉的话再次强调的时候,我突然眼睛里流出了苦涩,我居然支在原地,像被钉子扎了一样,全身僵硬,我哽咽了,不想说话,她让我坚强地生活下去,既然是我选择的,肯定有对的缘由,镜头一下推到十八年前,高中的懵懂无知,以为双方只要有爱慕的心就可以想着未来,后来她的家长来闹了,就如同安徒生的自嘲我长得丑而且一辈子贫穷,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嫁给我,她的家长嘲笑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她为此还去算命,说我会是拿笔杆的,会成为一个先生,我当时没能理解她的行为,高考后带了伤痛离开了这座城市,也离开了懵懂的爱,三年后大学毕业,我依旧回到了乡村,过了几个月有人告诉我她结婚了,嫁给一个房管所的,她老公是个很帅气的,当时我已经考入了编制,我只是默默祝福她,别人会说她的近况,我总是感到欣慰,包括后来她父亲的离世,我本来想宽慰她,可想着不打扰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慰……回过神来,电话那头“你还好吧,有在听吗”,我从木头人的角色中惊醒过来“嗯,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会找到一个爱我的人,会有幸福等着我”,说话的时候我眼睛不停地眨,明明心告诉自己那句话自己说得都没有信心,我收了我的忐忑,平静下来,开始深呼吸,她开始用祝福的话来激励我,她说我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幸福,我其实在脑子里沉降着,在心里过滤着,短短二十分钟的通话,我却像是个逃兵,想急匆匆挂了电话,想理顺自己的心情,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羁绊,从小就倔强如钢的我,不是不服输,只是不想让别人来触摸我的软肋,不想让那种伤隐隐约约不间断,我说“上班时间到了,我要挂电话了”,摆明的是逃避吧,就凸显自己的意识,她好像明白的,再次用柔声细语说“你会好起来的,相信你,也相信我”,我平时不愿主动挂电话,这次是意外,我果断地按了红色挂断键,我感觉从窒息中拉回了自己的呼吸,又正常开始跳动,周围很静,静得让自己发麻,忘着那个电话,我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删除,在你的记忆里有出现那么几个真正关心你的,不干预不打扰其实就是朋友最好的相处方式,有些朋友始终是不能触及的,有些爱是对青春的诠释,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弥补上也是残缺不全的,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不恨自己爱过的,不抱怨别人给予的,傻缺的人生,孤独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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