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不是男人的专利
@谭文春
抽烟不是男人的专利,无论是旧式女性还是现代女性,都有爱好者。
图片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旧式女性大多抽水烟。我小时候就有两位抽烟的邻居,一位是我的右邻,我叫她姑婆。姑婆为人和善,在我的记忆中相当亲切,她每天抽两次烟,时间在半上午和半下午,相当有规律。现在想来,大约是姑婆干活干累了,抽口烟、歇歇气、解解乏。我记得她老人家家里的八仙桌上靠墙的一边,永远放着一盏玻璃瓶子做的煤油灯和一盒火柴,抽烟的时候,她就坐在桌边的条凳上,把灯从靠墙处拿过来,小心地放在靠近身体的桌角,刷的一声擦燃火柴,点亮油灯,手腕摇两摇,把火柴摇熄,扔在地上,从桌子下方的横栏上取下烟杆儿。姑婆的烟杆儿,简单朴素,也叫土烟杆儿,前面是铜制的烟锅,后面是铜制的烟嘴儿,烟管儿是竹子的,姑婆习惯抽烟前用手在烟管儿上抹两下,长年累月,那烟管儿被抹得光滑润泽,手感极好。中间吊一只烟袋,在我的记忆中里面永远装有半袋取之不尽的烟丝,姑婆食指和拇指伸进去,拈出少许烟丝,二指轻轻一搓,揉成豌豆大小的一粒,放进烟锅,拇指轻轻按两下,把烟管儿叼在嘴上,烟锅斜斜地凑近灯火,轻轻一吸,火苗就被吸进烟锅,点燃烟丝,随即,略带香味儿的青烟就从姑婆的嘴里徐徐喷出。一粒烟丝只能吸上三五口,就会燃尽。姑婆把烟管儿在另一只手掌上轻轻一拍,一粒猩红的烟球就滚落下来,然后再装上一粒。如此抽上三、五锅,姑婆会叹两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罢手,把烟杆儿挂回原处,灯也放回原处,静坐一会儿,继续去做事。每日如此,深入我的记忆。
姑婆抽烟的时候,我喜欢站在旁边看。一呢,水烟淡淡的香味好闻;二呢,烟丝燃烧时微微的吱吱声好听。稍大一些,我还会给姑婆点烟,作为娱乐。刷的一声擦燃火柴,凑近烟锅,点着,然后学着姑婆的样把火柴摇熄。姑婆每次都吸得笑眯眯的,脸上尽是舒服的神色,我看着心里也舒服得很!
我始终感觉水烟是我记忆中相当亲切的一件东西,它金黄柔软的烟丝,芬芳醇和的香味,让我忘也忘不掉。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已经绝迹,再也看不到了,一如姑婆那张和善舒服的笑脸,只有在记忆中才能给我亲切了。
图片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另一位抽烟的女性是我左邻,我叫她胡婆婆,不过很少叫,因为叫她她也不爱理人。她的烟具比较精致,是那种黄铜制的正宗水烟袋,黄灿灿,亮晶晶,很诱人。她每天都要捧在手里仔细地擦拭一遍,宝贝得跟啥子似的!我看着羡慕,很想摸一摸,一次都没如愿。有一次,我看见那烟袋放在桌子上,而胡婆婆居然不在,就趁机想拿它,不料手没伸拢,胡婆婆突然出现,狠狠地瞪我一眼,吓得我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了。这件事在我心灵上留下了阴影。记得成年后,在一位朋友家曾看到过这种水烟袋,当时心痒难搔,极想拿起来玩玩儿。哪知手伸到一半,心中莫名其妙地生起不舒服的感觉,手就不自觉地缩了回来。这件事成了我童年记忆中一个不愉快的“结”。
这种水烟袋在抽烟时会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那是里面装有水的缘故,水的作用就如同纸烟的过滤嘴,所以在使用时要特别的小心,要轻轻地吸,如果用力过大,难免会把烟水吸进嘴里,那是非常难过又难堪的。点烟的工具是用很薄的草纸搓成的中空的筷子粗细的纸媒儿,我曾经把此当作娱乐为胡婆婆搓过不少。搓纸媒儿要轻手轻脚地干活,心急手重的人干不好,不是搓成了实心,就是搓得瘪瘪的。我自小心灵手巧,搓得很有规范,深得胡婆婆的表扬。为此,胡婆婆专门还教过我吹纸媒儿。吹纸媒儿需要技巧,一般的人是吹不燃的,“呼”地一口顺风吹去,只能把纸媒儿吹熄,关键在于那一口顺风吹去之后,要适时的舌尖上翘,让风嘎然而止,发出“嘟”声,使风形成回流,这样才能把纸媒儿吹燃。没想到烟里也有学问。经过练习,我可以“呼嘟”一声一下子就把纸媒儿吹燃,百试不爽,功力可以说是相当深厚的。
图片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现代女性都抽纸烟了,毕竟嘛,窈窕淑女嘴上叼一支烟杆儿不雅观。市面上还有专门制造的“女士”烟出售以推波助澜,为鼓励女性抽烟助一臂之力,看来女性抽烟已成为一种时尚。有人就特别爱看女士抽烟,说女士抽烟的姿态比男性美,玉手执香烟,如执鲜花枝;红唇吐青烟,袅袅娜娜,如白云出岫,特有诗意!抽烟并不是一种良好的生活行为,这一点不分男女。不过有人主张“不作无聊之事何以遣此有涯之生”,那是各人的事,我不好有什么意见。我个人认为,女性抽烟不像男性烟民那么盲目,为社会风气影响而抽烟,她们都各有各的原因,据我的分析,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心理疲惫,想借烟麻醉。另一种是身体疲惫,想借烟解乏。能不能达到目的,个人感受也不一样。或许真的烦恼愁困随烟消云散了,也说不定是举烟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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