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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双溪镇从有人居住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曾经作了二百多年的屏南县城,留下不少老建筑,如宗祠、寺庙、城皇庙和一些老民宅,但不知为何,另有一个文庙这事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虽然它离我家仅数百米,上中学时我每天都从它围墙边绕过,清楚记得墙上有彩绘图,“入悌“字眼,南侧外墙上镶着几块青石,刻着几个字”万韧宫墙“----虽然墙只有一层楼那么高。
以前是有听长辈说过“圣人庙”的(我以前听成“信仁庙”),但我不知道在哪里。父辈很少向我们介绍这些,似乎大都表情漠然,低头在土地上讨生活,并不关心这些。除了像陆氏宗祠、城皇庙在村里没有建专门的电影院之前常在里面演戏剧,北严寺有烧香活动我们略知道外别处的古迹我们都十分陌生。
隐约间我小时候是有和伙伴一起进去过的,只是不知道是文庙。印象中这里是村里周姓人家的酱油厂,物品凌乱,里头昏暗,一口大酱油缸(桶?)置于天井边。小时上街打的酱油应出自这里。传说的老鼠掉酱油缸的事应该也是源于这里。
印象比较深的是这里作了一段时间的碾米厂,位置就在进门前庭,隔着宫墙。家里米吃完了就挑一担谷子去排队等着碾。那时还用的柴油机,震天响,讲话要吼,糠灰弥漫,一天下来师傅连眉毛胡子都是白的。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村里做香菇产业时,这里好象放置了一段时间木材原料,些后也就没作什么公共的场地,直接锁起来了。
有一回(大约零几年),我偶然在摄影家李玉祥的博客上看到一张双溪文庙的内部照片,内部似乎已经有做了整修,墙是刷过的,石碑也新刻了几个,原来碾米的那个廊也新修了。我熟悉的阿助叔站在天井边上,拄着拐杖,腰间还挂的尿袋。他和我父亲仿佛年纪,也是同一生产队的,我们住处隔不远。似乎是冬春交界的时候,天还冷,但地上有青草的绿意。这样的场景也许偶然,但耐人寻味。人、物、时间、空间组合成富有历史深度的图景,在我眼里是很有象征意义的。
最近看到屏南朋友圈里发图出来征集知情人关于文庙内已在文革中毁坏的灵心门的原样。政府好像在委托文创公司进一步修复文庙,可惜的是像阿助叔这样的稍知情的父辈也都去世得差不多了。我们重视得有点晚了,但聊胜于无,值得期待。
高世麟(20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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