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的淑女
1
“……我的观点就是这样，希望你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希望你们可以都可以成为优雅的淑女，成为自己心目中那个最好的自己。”刘言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神情优雅地看着眼前几百名带着崇拜目光的少女们。
她们热烈的鼓掌，仿佛生怕刘言听不到一般，夸张地挥舞着动作。
“感谢刘言老师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讲，大家再次掌声感谢刘言老师。”
……
“演讲得不错，”陈楠递了杯水给刘言，“而且，越来越好了。”
刘言伸手接过，笑了笑，“我是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吗？”
陈楠笑笑，“你这人啊，就是太谦虚了。”
“今天晚上一起聚个餐吧！”苏宁走过来，冲着两人说到。
“挺好的，同学们多年没见了，如今正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聚聚吧，你觉得呢？”陈楠转过头，看着刘言。
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好。”她说。
2
曾经青春张扬的少年少女们，此刻全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他们坐在一起讨论着房价、商业、工资、婚姻、生活。
那些曾经要好的少女们此刻变成了少妇，身上但凡可以戴首饰的地方，珠光宝气的挂满了饰品。
刘言在这些女人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还是这么朴素啊。”一个女人感慨道，“当初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刘言笑笑，“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而已。”
“好！”女人叫了一声，“说得真好！”然后举起一杯酒和刘言撞了撞杯子，“干杯！”
女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刘言却是浅尝辄止，女人也不介意，反正她本来也不是真正要与她“把酒言欢”的。
“刘言，那可是我们班的美女！”不知道哪个男人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包间里面的人静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笑起来。
“对啊对啊。”
“我记得当时有不少人追她。”
“那些人都是歪瓜裂枣，不值得提，想想我都觉得配不上刘言。”
“哎，对了，刘言，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刘言保持着得体色微笑，仿佛他们调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还没。”她说。
“那可不行，你都老大不小了。”
“我会尽力看看的。”
“我们都结婚了，现在就就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3
天黑——
刘言拿着包脚步稳健地走着。
“fuck，fuck，fuck your mother……”低低的声音淹没在微风中。
一个篮球从一侧飞来，以不及闪躲的姿态撞在了刘言的胳膊上。
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
一个汗涔涔的男孩跑过来，将篮球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阿姨？
刘言转了转头，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男孩子，眉头微皱。
不看路吗？
没长眼睛吗？
你的眼睛长来干什么的？
篮球打得不好就不要打啊，装逼吗？觉得自己很帅？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男孩子依旧愧疚的样子，不停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走吧。”
男孩子抬起头，灯光晃着他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男孩子抱了抱手里的篮球，鞠了一躬，迅速跑开了。
刘言看着男孩离开的方向，目光阴沉，“我操你妈。”
4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被推开。
黑洞洞的房间里，一个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响起。
刘言打开灯，一个肥硕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刺目的灯光让他清醒过来。
男人睁开眼睛，迅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这是她的男人，苏税。
不过，她从不觉得，他是她的男朋友，更不会是丈夫。
苏税晃动着身子站起来，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看得刘言一阵恶心。
“我做了饭，不过有些凉了，给你热热去。”
“不用了，我吃过了。”刘言说。
苏税有些诧异，“吃过了？哦，哦，哦，那，那怎么没打个电话说一声？”
刘言将换下来的铮亮的高跟鞋扔进鞋柜，换上了一双普通的拖鞋，她没有回头，“你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税走过来，将她乱扔的高跟鞋仔细地摆好，“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苏税只有高中学历，这是刘言最看不上他的地方，所以，她逼着苏税去准备成人自考，上一所至少说的出去的大学。
5
刘言和苏税躺在床上，急促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
“我们结婚吧，刘言。”苏税说。
刘言从床上爬起来，在床头上拿过一根烟和打火机。
苏税摁住她的手，“抽烟不好，戒了吧。”
黑暗之中，苏税看不见刘言的表情，刘言也看不见苏税的样子。
这对刘言来说，是最好的。
管我？
你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单身久了，需要一个男人，哪里有你的位置？
你以为你是谁啊。
恶心。
像一头肥猪。
慢慢想到这里，都觉得仿佛和一头猪生活在一起，就想跳楼。
“下次不了。”刘言说。
她在黑暗之中点燃了这根烟。
苏税叹了口气，“那，结婚……”
“我不想嫁给你。”刘言说。
苏税在黑暗之中愣了愣，“为什么……”
刘言无声地笑了笑，暗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因为——”
因为我讨厌你。
因为你什么都没有。
因为你庸俗。
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
“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年轻，现在谈这些，太早了，只有打拼好我们的事业，我们才能负起婚姻的重担，这是责任。”
苏税在黑暗中抱了抱刘言的身子。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认真，负责，优雅。
这就是他，爱她的原因。
6
当天梦里——
“你优雅吗？”
“当然，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一点，所有教过我的老师，认识我的同学朋友，都以我为荣。”
“你庸俗吗？”
“我觉得，自己是不庸俗的。”
“真的吗？”
“你在怀疑我的优雅吗？”
“真的吗？”
“为什么要重复问这个问题？”
“真的吗？”
“你有完没完。”
“真的吗？”
刘言勾起嘴角，“没人比我庸俗，也没有比我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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