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到这样的一段对话。
爸爸说:“阿婆走了,去天上了。”
孩子问:“阿婆怎么去天上的?我没有看到有飞机来接她呀?”
那时候,我眼里只有白色晃眼,耳里尽是人声鼎沸,却异常清晰地,听到了这一问一答。
这个周末,跟弟弟妹妹们回了一趟老家,奔赴一场盛大的告别。
天气很好,天空泛着灰蒙蒙的白,抬头阳光耀眼。有很多人哭,大声哀嚎的,默默垂泪的,也有满脸倔强,一直隐忍着的。
很多儿时熟悉的面孔,现在哪怕费力辨认,也无法直接喊出姓名,只剩略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心里有一种确信,有一丝温暖,也有一抹寒凉——你看,这些在我们生命来来往往的人们,总有一天渐行渐远。
这是人生的必然吧。
我们喜欢彼此的时候,是真心地喜欢着,而慢慢远行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地挽留。
所有有形的东西都会消逝,唯有那些镌刻在回忆里的过往,那些曾有过的感动,不会被忘记。
前段时间,我喜欢的一部动画片《夏目友人帐》上映了电影版,我去看了。
讲了一个关于回忆与遗忘的故事。
你说,在一段温暖的回忆里,如果随着时间淡去,在不同的人的生命里有了不同的痕迹——那么,是被遗忘的那个人比较可悲?还是那个无法忘记,却不得不承受失去的人比较痛苦?
这个变化着的世界,我们可以留住什么呢?
走掉的回不来,逝去的回不去。
但是,记忆还在啊。
有一天,她牵着你的手,走过窄窄的街巷,回答你一个个无聊的问题。
有一天,她摇着蒲扇哄你入睡,一遍一遍给你讲着一个个古早的故事。
有一天,她偷偷塞给你零花钱,告诉你不要让其它孩子看见,给自己买好吃的。
有一天,她给你炒了最爱的红薯粉,单独留了一份,盛在小碗里,盖得严严实实,等待放学晚归的你。
有一天,她为了你大声呵斥自己的孩子,甚至恨不得跳起来几欲动手。
终于,有一天……
她日益衰老,躺在床上,睁着浑浊的双眼,瞪着天花板,等待一个很久、很久才回来一次家的你,直到再也无法等待。
生命的终点,都是结束。生命的痕迹,会刻在某些人的记忆里,直到拥有这些痕迹的人,也一个个离开,再被彻底遗忘,掩埋。
如果可以,多希望人们只记住温暖的回忆。每每想起,都有暖洋洋的太阳,都有橙黄色的画面。
每一次告别,都是一份回忆的祭奠,也是一次给自己的提醒。
好好活着,多给身边的人留下一些温暖的回忆,不要只是自顾自地忙碌,不要不停追逐那些虚空的名利。
不要总是把最不耐烦的一面,给最亲近的人。
虽然活着总有遗憾,我希望这些遗憾,可以越少越好,我希望把阳光留给家人。
我甚至希望:
自己可以做那个照亮回忆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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