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火车站台外面的长凳上等车。火车站只有在火车到达的时候开着,现在关上了。
在长凳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女人,在她的膝盖之间放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你可以闻到这是肉,一些生肉。
在轨道的对面是一辆电力火车,空着的, 在等待出发。 一直没有其他乘客出现。过了一会儿,站长探出头喊道:SAN。起初,我想他在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山姆。
接着另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到了车站的另一边。他越过了铁轨,上了那辆电车。 那个拿着包裹的女人起身跟着这个男人,于是我也跟着他。
接着从街道的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个深色墙面,平顶的屋子的门开了,出来了几个男人,他们带着安全帽,身后背着午餐篮,走起路来篮子撞击大腿发出砰砰的声响。
从他们匆匆忙忙的嘈杂的动静里,你会以为这辆车会随时跑掉。 但是事实上,即使他们全部都坐好了,这车还是没动弹。
这车还是一直没动,他们在互相清点人数的时候,然后发现有一个人没有上来, 然后告诉司机这人今天来不了了。 他们当中有个人突然想起这个没来的工友今天休息。 随后火车就出发了。 然而其实都不确定司机是否听到了这些谈话,或是他是否在乎这些。
在一个丛林边的锯木厂,所有的男人都下车了。其实这段路程步行最多也就十分钟。转瞬间一个覆盖着白雪的湖面出现在视野。在湖的前面有一栋长长的白色的木房子。
那个女人重新调整了她装肉的包裹,站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火车司机又喊到: SAN。 门开了,️有两位正在等车的年轻女人上了车。 她们和那个拿肉的女人打了招呼。 这个女人对她们说今天天气好冷。
当我跟在这个拿肉的女人身后下车的时候,我尽量避免被她看见。 很显然,在终点站没有人等车了。车门合上,火车又启程返回了。
四周一片寂静,空气像结冰了一般凝固住了。我向四周望去,这里有看起来外表脆弱的白桦树,白色的树皮上有许多黑色的斑点 。低头看还有一些矮小凌乱的常绿植物,让我联想起了冬眠的熊。湖面结冰了,可是并不平坦。岸边有一些凸起的冰堆,就好像浪潮在退潮的时候突然被结成了冰。
向远处望见一栋房子,窗户是精心设计的,两端的门廊上都装了玻璃。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冷酷的,很北方的风格。在高高的堆满乌云的天穹下,天地呈现出一片黑白色
但是当你靠近一点,回发现其实桦树皮不是白色的,有点灰黄,灰蓝,或者灰色的。 四周如此寂静,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魔法世界。
“你要去哪里?”那个拿肉的女人对我说。“探视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
我说: “我不是探视的。我是这里的老师。”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允许你从前门进去的。”那个女人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你最好跟着我向前走。 你没有带行李箱吗?”
“站长说他稍后会帮我捎过来。”
“你刚才站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你好像迷路了” 这个女人对我说
我说我停下来是觉得这里太美了。
“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除非他们是晕车,或者是太忙了”
直到我们走进这所房子尽头的厨房里,我一句说也没说。我简直快冻僵了。因为我的注意力只关注到我的靴子,我都没来得及看看四周。
“在你把地板踩下脚印之前,你最好把靴子脱下来。”
因为这里没有椅子可以坐下,我就站着使劲拔下来靴子。然后像那个女人一样把放靴子在垫子上。
“你随身带着你的靴子吧,我不知道他们会把你安置到哪里。你最好也穿着你的外套,在更衣室里没有暖气。”
这里没有暖气,没有灯光。除了窗口射进来的光线。这些窗户很高,我伸手都够不到。在这里的感觉就好像在学校里被处罚关进更衣室 一样。是的,这里有一股冬天衣物潮湿的味道,臭袜子的脚汗味。
我爬上了一个长凳,但是仍然看不到外面。在橱子上有一些帽子和围巾随意扔在那里。 我看到一个包里装着无花果而且标着日期。 这包肯定是被某人偷来的,然后暂时寄存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带回家。
突然间我感觉到饿了,自从早晨我一直都没吃过东西。除了在安大略省北部我吃了一个干巴巴的奶酪三明治。这时我想到去偷吃这些来小偷偷来的无花果,但是无花果也许会粘在我的牙上,出卖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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