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发群里一段抖音短视频,是一个拿着冰爬犁的小男孩,在冰上玩。一下子就唤起我童年的回忆,想起小时候弟弟的冰爬犁。
虽然那时候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弟弟长得又瘦又小,但是淘气却是小村里无人能比。上房抓鸟,下河捞鱼,都少不了他。妈怕弟弟闯祸,经常让姐姐和我经管他。一离开妈妈的视线,弟弟就像个脱缰的小野马一样。姐姐气不过,宁愿帮妈干农活做家务,也不再经管弟弟了,妈就让我经管他。这样,我就成了弟弟的“贴身保镖”,我俩年龄差还不到两岁,能玩儿到一起。
说起弟弟的冰爬犁,那可是冬天大冰山的一道风景。弟弟的冰爬犁是爸用木头给钉的,底下接触冰面的木条上还镶进去两根八号钢丝,这样的冰爬犁,在冰上滑起来特别快。还有一副冰锥,是两段光溜的圆木头,着地的一端钉了钢钉。弟弟冰爬犁滑得可快了,简直是“滑遍小村无敌手”。大冰山上都是一个村里男孩子们在滑爬犁,弟弟总是打头阵。看吧,弟弟跪在冰爬犁上,两只手握紧冰锥,孩子头儿二哥一声令下,弟弟两支冰锥同时发力,只见冰爬犁载着弟弟,风驰电掣般冲出队伍,箭一样向前跑去。后边的孩子们使劲追,也追不上。
弟弟的冰爬犁冰爬犁是男孩子们的“玩具”,女孩们基本就是在一边打打出溜滑,踢踢毽子,很少有人去滑爬犁。我也是在一边看热闹,又怕弟弟滑摔了,远远的跟着跑。有一天,弟弟说:“二姐,你上来站在我后边,我带着你一起滑爬犁。”我有点害怕,弟弟就嘲笑我:“胆小鬼”。我当然不服气,就站在弟弟冰爬犁的后边,刚好能放下我的一双脚。我弯着腰,双手按住弟弟的肩膀。弟弟说“开始”,然后冰爬犁就像风一样冲了出去。我吓得立刻抓紧弟弟的肩膀,连喊带叫:“慢点慢点,太吓人了!”弟弟咯咯笑着继续向前滑去。我感觉自己手心都冒汗了,冷风从耳朵边嗖嗖地吹过,大冰山周围的冻得僵硬的柳条子呼呼向后倒去。冰山上的孩子们大喊着:“厉害”!“加油”!
弟弟的冰爬犁渐渐地,我就不害怕了,“坐”冰爬犁的感觉太好玩儿了!在一帮女孩子们羡慕的眼神里,弟弟滑着冰爬犁拉着我,驰骋在大冰山上。铺满白雪的田野,深蓝的夜空下,我们的冰爬犁自由自在的在冰山上滑着。弟弟滑得满头大汗,也不肯回家,直到听见妈妈在门口召唤我们,才肯恋恋不舍地下了冰爬犁,拎着冰锥和爬犁回家。
有一次,弟弟听从北大荒来爷爷家串门的舅爷说,北大荒冬天都是用狗拉着爬犁去赶集。弟弟就突发奇想,把冰爬犁拿到家门前水井跟前,因为冬天打水,洒出来的水在井周围行成一个“小冰山”。弟弟又叫来家里的小狗老黑。那时候,老黑还是一只很小的狗。弟弟不知道在哪儿把爸爸搓的一卷子麻绳找到了,学着爸爸套马车的样子,把他的冰爬犁给老黑“套”上了。他说老黑太小了,怕拉不动我们俩,就把家里的花猫抓来,让花猫坐在爬犁上。花猫可不像老黑那么听话,何况它素来和老黑不睦,看着影儿就打架。这一会儿,挣扎着说啥都不肯坐在爬犁上。弟弟让我按着花猫,他找来姐姐的皮筋,把花猫绑在冰爬犁上。然后,弟弟对着老黑下命令:“黑子,撵我!”然后弟弟在前边跑,老黑拉着冰爬犁,还有冰爬犁上那只花猫,在后边追着弟弟跑。花猫吓得浑身都炸毛了,不是好声地“喵呜”“喵呜”大叫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冰爬犁。可惜,被皮筋绑着,怎么也脱不了身。就这样,我看着弟弟在前边飞跑,黑狗拉着爬犁在后边追,花猫像只刺猬一样“坐”在冰爬犁上大喊大叫,觉得好玩儿极了!拍着手哈哈笑着,跳着,跟着冰爬犁跑。
弟弟也是得意极了,边跑边回头喊:“加油,老黑!撵我啊”!“得意忘形”,一下子滑倒了,黑狗跟得太紧,没站住,被弟弟绊倒了,冰爬犁也翻了,把花猫扣在底下,凄惨地大叫着。我赶紧跑过去,把冰爬犁底下的花猫解开,花猫“喵呜”地一声立刻窜出去不见了“猫”影儿。弟弟爬起来,把被绳子绑着的老黑也解下来,才发现,老黑的一条后腿不敢着地了,可能是被冰爬犁压着了。老黑歪着头哼哼唧唧委屈地看着弟弟。这时候被妈妈看到了,把我们俩一顿骂。我俩吓得“乖乖收兵”。可是花猫受了惊吓,好几天没有回家。妈说:“这回把猫霍霍跑了吧?让你经管弟弟,你领着他瞎淘啥呀?”接着我俩又被妈给臭骂了一顿。
几天后,花猫回来了,但是从此不理我和弟弟了。猫记仇,看我俩的眼神,都是嫌弃,惊恐。我俩一伸手要抱它,它立刻就蹦上了柜子。老黑的腿过了半个月才好起来,好歹没有瘸。这只傻狗一如既往地对弟弟,还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但是从此,我们俩不敢让小狗老黑拉爬犁了,因为妈妈告诉我俩,舅爷说的爬犁不是冰爬犁,狗也不是普通的小狗。
弟弟的冰爬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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