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无意义

每年的春都是值得推敲，象征甚至隐喻。当所有的散文都在试图表述着春的生机与秋的悲凉时，有些滑落的文人在用一切修辞格尽力达到反讽的效果。而我想了很久，在这座荒诞不经的城市里度过了很多个春，但冥想过后，每年的春天都奠定了一整年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的要命！一切的怀疑时刻都是要命！总之，这里隐匿着整个冬日里自然献礼给人类的危机。

举个简单的例子，2003年的春，也就是此刻，不止是此城，整个国，甚至是全世界都笼罩在“非典”这种堪比鼠疫、天花、梅毒、流感等世纪般烈性瘟疫的阴影中左惶右恐着。类似的恐惧总在被人类过早淡忘，留在下一个世纪病的忽然爆发时，再一次恍如隔世地逃窜，至死方休。

所以，我想要你清晰知道的是，春日，一直以来都隐匿着逃亡，它是个蕴含着自然最强大的反攻人类的时刻，在你以为最欣然朗润的时刻给你最深层的致命一击，在你生命最薄弱的时刻，将你埋在这春天里。所以，我要你们保持着致命的谨慎。

一直以来，我一直都以一种逃离的心境不断地停滞，除了每日艰难地入眠与睡起，之外的滋味，一日长于百年。有太多的时候，我会忘记很多事情，而回忆里那一抹动人的微笑，仔细想想，并不是给予我的――那是如鲠在喉的微笑。过去，现在与未来都萎缩在这该死的微笑里，伴着每夜长于百岁的困。

困境一直都在，我这该死的角色一直未变，一直是陈旧的。在最普遍的情感里表达出一种执拗的直觉主义，但却一直是抽象的，喧闹个不停。我也一直在困兽犹斗，延宕的要命。一切都努力的要命，春意从来就是青春的符号？它的色彩与线条总是炫彩与流畅？一直以来，春都被当作礼物来回赠送，总把廉价当作郑重的特殊，一切也都虚伪的要命，情感首当其冲。

春风总承载的说情说誓的招摇，一切都会好的，预示着女人要怀孕，男人穿梭在蝴蝶之间，恶之花在泛滥，人人都自称是艾略特，在自己的荒原之上，斥责着四月的残酷，这总归是一场似乎无悔的青春，但世纪病在延续，梅毒在其中蓄势待发，一切的危机都一以一种不可救药的玩笑开始，这对比简直滑稽的要命。

七情六欲聚集在春的周围，蓄势待发。映衬着人类自大的本能，七情六欲总在春意里叠加，生出一丛丛危机四伏的周遭。我总是隐匿的很深，看似病态的要命，实际上要命的并非是病态的痴语，而是对一切无意义感最深度的加深，对话语权力的无意义追逐，对一切纯真的否定……这是对这春风意义的反驳和否定，但不是彻底的――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我保留着一点点纯碎的遗留。

我骑着自行车，走在荷尔蒙分泌的街道上，心情压抑的要命。不自觉地就拐入了一个角落里的高楼，把车子停当完毕。身后忽然长出一个老女人：“车费二元钱缴一下。”我环顾四周，“问题是这里就我一辆车子啊！”“那也得交，这里的物业说的。”我不想再与这个老女人争执下去了。

一则荒唐的小插曲过后，我登上了这高楼的楼顶，站在楼顶的边缘，望着望着，渐渐地身体一抖，紧往后退了几步。确实，高处寒冷异常，适合呐喊，并不适合仿徨。总而言之，我怂得情有独钟，我怂得情有可原，我怂得合情，也合理。这仅有的理我也一直在固执地寻找，因为对理的固执，情便离我越来越远，这悖论被我玩的要命。幻想得总是太容易了，走出去确又是一场雨又接着一阵风，风雨的无阻的前方究竟有什么等待着？这里的关键词是“阻”，而它所指代的究竟还有多少？这两样我都毫无所知，所以常常无路可走，无处可逃。这就是我的悲哀，无论在哪一个季节。

长辈、朋友甚至是一些幼稚的孩子都不断地试图劝我对悲的过犹不及。“那我该放声大笑了呗？”我回复给他们这一句同一个话语。所以他们时常看到了我的微笑，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微笑深藏着如人饮水，如履薄冰的涵义，总之它是如鲠在喉的，我希望不言自明，但总是违心违愿。

所以一切都瘫软地就像是烂泥，习以为常地无能为力着――春是一切故事都开始的时刻，我们一直如此执拗地以为着。但一切故事都类似的要命，相同的陈旧，无聊透顶，毫无新意。

所以，春是一切故事终止的时候，它使得小说被瓦解，那它是散文或者是诗歌的时候吗，我值得庆幸的是，它本来应该是的，但是就目前周遭的境遇来看，它被迫放弃了，春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人类日渐抛弃的事实，所以才会有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故事在一年又一年的春风里有始无终的上演着――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经久不息，意味着立刻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