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墙

在小说里托马斯一次又一次地站在窗前，目光穿过庭院，盯着对面房子的墙思忖。院子对面的那堵墙似乎能够为他提供一个答案，我不知道那堵脏乎乎的墙上是否显示出过什么，只是和他一样，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此外环顾四周，在这却没有一堵墙可以静静盯着。

翻看过一些相关书籍，有对小说中出现的书、行李箱、圆顶礼帽进行分析的，说它们象征着什么表达着什么意义，可是没有却关于那堵墙的分析，一点也没有说到。那堵墙出现了好几次，每一次紧随其后都会有大堆大段罗列出来的疑问。关于那些疑问，似乎加上了疑问词和问号就终结了，而这在思考者眼里似乎就不是问题了，于是转而他们去抓住挖掘那些陈述句之下的意味。而愚钝的我，看不出其他可能存在的疑惑，就目之所及的问题绞尽了脑汁，想要试图解决回答一二。是的，那些明显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关于那些疑惑，作者没有列出一个标准答案以供参考，大概是考虑到会有我这一类犯懒不愿开动脑筋的人。那些疑惑于托马斯而言，就成了他生命生活中始终伴随的东西，直到生命的结束，生活的终点，依旧没有一个可以用语言词汇描述表达出来的答案。伴随着那些问题，托马斯遇到了一些人，从他们身上托马斯看到了不同的选择导致的不同的走向，最终的结果对于未能同时亲历两种生活的人始终是无法进行对比的，也就无所谓好坏。作者通过笔下的人物似乎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但这一切也仅仅发生在想象的笔下纸上，不过是一种生活的可能。

翻看小说的我，也是偶然又偶然中的一个，是生活中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面对生命的浩瀚，每一种可能都显得过于渺小，可是对于弱小的个体而言，每一种选择带来的可能又是无比巨大的。基于脆弱的个体，又不得不去放大每一种未知背后的可能，于是乎才产生了这些问题。兜兜转转，难道又回到了问题本身？或许该考虑的是，在未知与已知中那个触发的中介——那堵墙。

回到最初，托马斯站在公寓的一扇窗户前，目光越过庭院，盯着对面房子的墙在思忖。那堵墙不会显示出任何东西，甚至在盯着的瞬间连墙上斑驳的痕迹也就消失了。盯着问题是不会出现答案的，那堵墙不是问题也不会有答案，它在思忖开始的时候可以是任何东西，一个恰好它成了托马斯思忖的一扇墙而已。问题在目光遇到那堵墙时安静下来，在托马斯生命中不断遇到的人和事中逐渐显露出一种痕迹，那痕迹便是托马斯为自己计算出的答案。生命中所有的可能，在每一次选择中就已经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答。

的确，和托马斯盯着那堵墙的状态一样，现在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没有一面可以静静盯着的墙。但问题一直在脑袋中盘旋，没有那堵墙我能够盯着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问题稍稍安静下来，我想在开始动手指翻阅书籍的时候，我也找到了自己的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