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赖嬷嬷之孙赖世荣请贾珍,贾宝玉,薛蟠,柳湘莲等人吃酒。
薛蟠看到柳湘莲人物俊俏,风流潇洒,老毛病又犯了,不住地拿眼睛瞟柳湘莲,高兴起来,不知不觉喝高了。
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后家门破落,他自己喜欢反串优伶,弄枪使剑,以至于眠花宿柳。薛蟠就以为柳湘莲是优伶一类,是以动了心思。
柳湘莲看薛蟠这个怪样,恨不得打死他,只是碍着贾珍,贾宝玉面子,不好动手。
过了一会儿,柳湘莲抽空要走,被赖世荣一把拉住说:“宝二爷特别关照过我,要留住你,和他说几句话。”柳湘莲没法,只得回席。
薛蟠正在闹呢,说:“谁放走了小柳儿?”看到柳湘莲回来就像捡到了宝,
说:“好兄弟,你一走,大家都没意思。”
柳湘莲说:“我就是出去转了一圈。”
薛蟠说:“好兄弟,你陪我们说说话,多坐一会,就是疼哥哥了。”
柳湘莲说:“这里喝不痛快。我在城北有个下处,还有两个绝色的孩子。你可舍得家,一个人也不用带,去城外住一宿?”
薛蟠听了,喜得眉开眼笑说:“怎么不愿意,就是死了也愿意。”
柳湘莲看他说的不堪,心里越发腻歪,说:“等一会,我先走,你随后再来。别让人知道,我们俩在一起就不好了。”
一会儿,柳湘莲先走了。薛蟠随后也骑马出了北门,果然并不带一个人。
薛蟠骑在马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身子东晃西晃,四处找人,眼看越走越荒凉,从柳湘莲身边过去,也没有看到。再走一会儿,过了一坐小桥,河边大片的芦苇荡。
还是柳湘莲拨转马头回来,薛蟠迎头看见,大喜说:“柳兄弟,让我好找。”
柳湘莲说:“咱们俩先发个誓,以后不告诉别人的。”说着就将马栓在桥边树上。
薛蟠一把跪下,刚说了一句,只觉得一个铁锤砸在后背,他挣扎着要起来,又吃了一下,便趴在地下。便听得柳湘莲骂道:“把你瞎了眼的,把你柳大爷当成什么人了!”薛蟠说:“你不愿意,别骗我出来打我呀!”
柳湘莲拉着薛蟠在芦苇荡里,滚得满身都是泥,又来回抽了几十下耳光。
柳湘莲说:“说一句好听的,便饶了你。”薛蟠说:“好兄弟!”柳湘莲便是一拳。薛蟠说:“好大哥!”柳湘莲抬手又是一巴掌。薛蟠说:“柳大爷!”
柳湘莲说:“你把这河水喝几口。”薛蟠看这河水又脏又浑,不肯喝,柳湘莲又是几拳,只得喝了几口,顿时将肚里的酒食吐了出来。
柳湘莲捏着鼻子说:“你把这个吃下去!”薛蟠说:“这个打死也不能吃的,你积点阴德吧!”柳湘莲踹了他一脚,说:“你这么臭,没的脏了我。”便回身骑马走了。
贾珍,赖世荣席间发现薛蟠不见了,便让贾蓉去寻找,恍惚听说出了北门。过了小桥,看到薛蟠的马栓在树边,喜道:“有马便有人。”
只听得桥下芦苇荡里有呻吟声,下去一看,只见薛蟠滚得像一个泥猪一样,衣衫破碎,脸肿得像猪头。贾蓉说:“薛大爷天天调情,调到芦苇荡里了。想是龙王爷见你风流,招你做女婿了。”
哪里扶得上马,只得叫了一乘小轿,往城里而去。贾蓉还要抬去赴宴,薛蟠再三哀告方免,送他回了自己家里。
等得晚间,薛姨妈和宝钗回家,看到香菱眼睛都哭肿了。
薛蟠在床上闹,让人去打死柳湘莲,去拆了他家房子。
薛姨妈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就要去告诉贾家人。宝钗一把拉住说:“我们家这个也该他们这么教训一下,也太无法无天了,母亲也管不了。或许,哥哥吃了这次亏,能好一点也不可知。”
薛姨妈听了方说:“我的儿,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薛姨妈,薛宝钗心疼薛蟠,那是亲情;这香菱也哭肿了眼睛,是为什么呢?
难道,香菱也是爱薛蟠,喜欢薛蟠的吗?
那回宝玉挨打,黛玉悄悄地去看,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黛玉显然是深爱宝玉的,那么香菱是真的爱薛蟠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且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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