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星月》4 复兴

作者: edbe50528d80 | 来源:发表于2017-08-15 23:30 被阅读27次

    能让一个民族生活之中处处遵循规则,这就是宗教的力量。

    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如此评价宗教:“在人类所能支配的一切力量中,信仰的力量最为惊人。福音书上说,它有移山填海的力量,一点也不假。”

    二十世纪上半叶有人预言,随着物质经济的高度繁荣,社会的现代化程度提高,影响人类存在的要素会发生变化,曾经最重要的要素之一宗教将会逐渐衰弱,直至消亡。但人们很快发现,宗教对人类个人和集体行为发挥了重要的道德指导作用,而且无可替代。无数历史教训证明,抛弃宗教会导致这种作用消失,进而带来可怕后果,最终结果将是无政府状态、堕落及文明生活的破坏。中国人有这样的记忆,当不信菩萨和玉皇大帝时,人民在敬仰毛主席,人必须有所敬畏。

    二十世纪下半叶,全球经济快速发展,全球化进程加快,与此同时,宗教也迎来了全球性复兴,如美国到教堂做礼拜的人从从1940年的6500万人增长到1.1亿人,占全国总人口63%;亚洲地区重新捡起儒家文化,亚洲四小龙(韩国、香港、台湾、新加坡)重塑传统价值认同;伊斯兰复兴运动席卷了中亚。1989年,中亚有160座启用的清真寺和1所伊斯兰教神学院,到1993年初有大约1万座清真寺和10所神学院。

    在前共产主义国家建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宗教一直收到压制,但它们在政治挤压下依旧顽强存在。后来东欧巨变、苏联解体后,宗教复兴席卷了从东德到俄罗斯西伯利亚的广大地区,填补了意识形态崩溃后所留下的空缺。

    在俄罗斯,东正教经历了一场重大的复兴。1994年,俄罗斯30%的25岁以下的人称自己从无神论者转变为信仰上帝。莫斯科地区使用中的教堂数目由1988年的50所增加到1993年的250所。宗教得到政治领袖一致的尊重和政府的支持。在俄罗斯的城市里,正如一位敏锐的观察家于1993年所报道的:

    “教堂的钟声再次回荡在空中。新镀金的圆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久前还是废墟的教堂重新回响起美妙的歌声。教堂是城市里最繁忙的地方。”

    与前苏联地区类似,中国也在经历和发生类似的事情。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国总共约有十万多所宗教场所,历经数次政治运动宗教场所凋零,到了七十年代末,连同寺观教堂、简易活动点和教徒自行建立的活动场所合计在内,只有三万多所。

    1982年3月31日,中共中央印发《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的通知,承认“那种认为依靠行政命令或其他强制手段,可以一举消灭宗教的想法和做法,更是背离马克思主义关于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的,是完全错误和非常有害的”,表示要“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并阐述了中国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

    “宗教信仰自由,就是说:每个公民既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在同一宗教里面,有信仰这个教派的自由,也有信仰那个教派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信教而现在不信教的自由。”

    与世界各地一样,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宗教也迎来复兴。到了2012年,中国国家宗教局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有经批准开放的宗教活动场所近13.9万处,其中佛教寺院约3.3万处;道教宫观约9000处;天主教教堂、会所约6000处,基督教教堂、聚会点约5.6万处;伊斯兰教清真寺约3.5万处。

    中国的清真寺主要集中在新疆,有清真寺2.39万处,占全国清真寺总量的68%。清真寺占新疆全部宗教场所的99.6%。

    这一时间,共产主义在东欧、苏联消退,共产主义持无神论,它消退留下的空间迅速被宗教占领,宗教力量的扩大也有可能又加速了共产主义的消退。在中国情况则好的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影响力不似当年,抱着纯洁思想申请加入组织的青年在减少,某维族青年在美国《纽约时报》发表的文章:

    “我出生在世俗化的维吾尔家庭。……父母都是党员干部。甚至我爷爷就是毛主席的忠实粉丝,他生前每次家庭聚会都要跟我们讲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他教育我们的时候最爱说的话就是,我们小时候连白面馕都吃不上,你们现在还有啥不满意的?……他们那一代人经历过文革,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宗教的因素,做礼拜也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去清真寺跟大部队意思一下。可以说,在爷爷的影响下,在很长的时间内,我的家庭是一个信仰共产主义的世俗家庭。……我父亲兄弟姐妹七人,全是党员。但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们就没有再选择走他们这条路。我们大家族兄弟姐妹们十几个人,一个党员都没有。……我们对体制都比较失望了。我们的成长记忆就不一样,我们没挨过饿,可能会更想去追求一点精神上的东西。”

    中国宗教复兴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社会的现代化和城市化。

    中国经济的超常规发展,现代化程度迅速提高,对社会而言,整个国家的经济、军事和政治实力增强,人民更加自信,对待本土文化的态度也有了大的转变,从鄙夷怀疑到重新喜爱,变得更热衷于伸张本土文化、传统文化。

    比如中国政府到世界各地兴办孔子学院,推广中华文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是一个例证。在中国西北一隅新疆,改革开放后很长一段时间,新疆的经济是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人民生活也高于很多内地省份,并不输给某些发达省份,民众自然很自信。新疆南疆是伊斯兰文化主导的区域,维吾尔等族群重新焕发出对真主的巨大热情。

    在个人层面上,现代化和城市化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异化感。在利润的驱使下,经济触角触及神州大地上每一块土地。偏远山村通了公路,山里的土特产运出了大山,外部商品源源而入,年轻人外出打工。草原深处铺上了太阳能电池板,架起了卫星电视,部族成员跨上了比骏马更快的摩托车,开始向与自己合影的游客收钱。现代化和城市化破坏了传统的乡村部族纽带,传统的社会关系断裂,造成了认同危机,富裕起来的人们问,我们的家在哪里,我们的心灵归属在哪里,宗教又一次给了他们答案。

    《我的民族观如何形成》作者的母亲就从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妇女,从一个“天天哭,不停跟所有人讲述自己的悲惨人生”的“祥林嫂”,在接触伊斯兰教后,“思想慢慢开始转变,比如领悟“惟有忍耐与克己方能能领悟人生的真谛”,等等。她学会了读古兰经,学会了做礼拜,”……“对父亲开始有了宽恕和谅解,对生活的态度也乐观起来。”……“从脆弱状态中走出来,变成了一位大方、坚强的女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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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清晨

    2  功课要做,巴扎也要逛

    3  且行当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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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山如兰:可是 “信仰” 仅限于宗教信仰,这个定义是不是有一点偏窄了?

        别的不说,常见的,就有哲学信仰,科学信仰。

        中西方的古代,都是由产于很早的轴心时代的自然主义的哲学,作为社会伦理道德的基础,作为老百姓世俗民生的信仰。就是,以 “哲学” 为信仰。

        这对当时社会里头的人心的稳定和幸福感是相当有用的。

        在西方,罗马衰落了以后,才是慢慢宗教信仰抬头。西方哲学界一直有一种看法,说,以 “宗教” 为信仰的过程,是一个人们思想被压迫退化的过程。

        在中国,近百年推翻来推翻去,“四旧” 没了,伦理道德的基础没了,什么都没得信,人们才觉得心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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