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童年07

作者: 自羽 | 来源:发表于2021-11-22 01:37 被阅读0次

    周六林伟不顾父亲阻拦,坚持要去,等父亲进去了,又被高雄拦在住外面,“厂里不差人了,以后不用来工作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高雄打开手机,听见林丰说的,一直权衡怎么办,虽然他们有口头协定,不过这不具备法律责任。万一有人举报,执法人员会相信一个孩子?还是大人呢?不用想就是大人!一方面会给总公司带来麻烦,做不好高雄的饭碗都会丢,这样的风险他不敢冒,狠下心决定牺牲林伟。

    “这么突然!为什么会这样?”林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快回家写作业,回学校读书,现在这个年龄,要以学习为重。”

    林伟带着恨意看着他,刚想转身离开,又被高雄拉住,面露无奈,“长大了来,大学毕业了来……”他没回头,气愤地离开,渐渐脚步慢了,他不知道去哪,只是不自觉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里。窗子一直开着,阳光照进来,刺着他的眼。一把上前拉上,屋子里黑成一片,没有一丝光。哭声渐渐溜出来,逐渐越来越大,”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没有错的……我写了作业的!”他的声音嘶哑,逐渐越来越小,感到有些疲惫,闭上双眼就。等他睁开眼,才发现太阳还没下山,又找来存钱罐,翻弄着,眼泪缓缓从脸庞下来滴在钱上,直到把钱打湿……他毫无办法,以为这是人生最绝望的时刻。不,他错了。未来某天他只能眼眼睁睁看着,一直坚信的事幻灭,变得绝望又无奈,变得老实。

    李芬回家,看见房间一直锁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伸手敲门,又缩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安慰。让林伟工作的人是李芬,心中充满了对孩子的愧疚,只能深呼吸安慰着,“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菜做好的时候,按理说林丰应该回来了,可是他晚回来一个小时。这漫长的一个小时李芬不敢呼喊林伟,只是孤独的坐在桌子上发呆,等着饭菜凉掉。实在忍不住想打电话,她听见,林丰的声音, “我回来了,他没事吧。”聊起这件事,两人就沉默着。

    “你还没吃吗?”李芬绕过这个话题。

    “他也没吃……”林丰想直面这件事,“叫他出来吃饭吧,无论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

    这时一个人打开门。其实李芬回来后就醒了,但不想出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厨房传来声音,静静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有种空洞的感觉。林伟非常希望能回去,但是这一切回不去了,作业也完成了,只是想单纯找点事做,预习也可以。打开书包翻弄,他看见一个本子,那是他写的日记。那时他未想到,写日记会是恶梦开始,也没想过恶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幸福小厂工作。拿出来仔细翻阅,读完一阵恼怒,“开心全是假的!!!”突然拿起来举过头顶,双手用力一扯,细微裂开一条缝,他松手了,“撕毁有什么用……”随手扔在床上。听见林丰谈论自己的事,摸着门把手,对自己暗示着,不要哭、不要哭……门开了,挤出快乐,说道:“终于可以吃饭啦,好饿呀。爸爸你也快坐下吃饭。”以前他们回来总是商量明天的工作,谈谈得了多少钱,想用钱买哪些,又说有笑的。就在那时,他对父亲说想和一起吃雪糕。说完在二天专门在学校门口买了雪糕跑到父亲那里,想起这些,林伟吃着吃着眼泪都流出来,掉进碗里。“怎么回事?明明说要在父母面前忍住的……那天晚上全都听见了,其实去挣钱是为了,买一个饮水机,现在只有150元,还差一次工作就能道两百了,就差一次,突然就被开除了。我一直想喝甜甜的矿泉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存了多少孩子?”

    “150”

    “存了这么多?买一个饮水机才30!”

    “是真的?”林伟露出难以置信表情。”

    现在林伟这么厉害,长大了,大学毕业了,能挣好多好多钱。”林伟把这句话一直记在心中,直到未来那一刻,一直坚信着,不曾变过!

    “是这样吗?”

    “难道我还能骗你吗?”说话间,他从兜里拿出150元,交给李芬,“拿去买饮水机吧。”

    “家里有钱,自己收着。”林丰到。“这是你辛苦挣来的,以后买自己喜欢的。”李芬也说。

    “这饮水机就是我想买的,我也是为了它挣钱的。以后有想买的,会找你们拿钱,这样好吗?不然我还想去厂里。””林伟态度强硬。他们两人突然明白,是自己没给零花钱,才去工作的,就把这笔钱收下。几天后,一个崭新饮水机送来,上面还有桶装矿泉水。看见家里的饮水机,林伟很是满足。

    有一段时间,林伟被空洞感和虚无感围,生活好像少了什么,他想起来最开心的时候,是买了水杯。渐渐的,这份开心逐渐冷却。本来想和以前一样,在客厅看电视,但内心的空洞感和虚无感无法排解。他现在伸手就能找父母拿钱,而父母一定会给他,每次拿去买雪糕,吃到嘴里,味道总是不对,以前是甜的,现在也是甜的,里面还带着别的味道,说不出口,就是少了某种东西。

    那是一个下午,太阳没以前毒辣,渐渐入秋,天气开始转凉。李老师又布置了一次作文。他的作文本,就是那次扔在床上,再也没找过。放学回家,跑进卧室翻箱倒柜,还是没看见,又跑到父母卧室,翻乱叠好的被子,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寻找,还是没有。又跑到客厅,看桌子底下,搬动椅子,里面几只蟑螂在乱爬,没看见日记。回到卧室,想起床下没看,头贴近地板,看见一个本子,上面积了一层灰。找来纸巾,把封面擦干净,这正是他写的日记。一张一张翻阅,看看那些天发生了什么,发现结局不是和日记里写的一样,又拿出笔,把继续写,直到厂长是如何把他开除。写完以后浑身轻松,感觉整个人得到解放,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然他感觉明白遗失了什么,那是——快乐。

    以前他为了找回快乐,做过很多尝试。看电视、玩游戏、找父母要钱买零食、和朋友出去玩,做得越多更是空洞,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些,他很怀念挣钱的时候那种平静安定的感觉。尝试把这些写在纸上,变成日记。又是一种解放感,一写便停不下来了,逐渐沉迷其中。每当他翻阅记录下来的文字,居然可以让他流泪,成为一种回忆。“日记能记住一切,永远停留在纸上。”如此总结到。他把以前写的日记,重写了一遍,每次看着日记。母亲说的,记得更深了——长大了就可以挣钱,可以挣好多好多钱。又在后面写上,买自己喜欢的。

    从那天后,隔三岔五都会写一写,本子用完了,也会找李芬买一个,不知不觉养成习惯。18岁他上了大学,几乎每天都写日记,花一小时琢磨。写好的日记,会放进红色铁盒里,那是母亲给他的生日礼物。


    第一篇童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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