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柏桁被打得皮开肉绽地扛回来,萱榆早已泪流满面。都已经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柏桁还心疼地替萱榆拭泪,安慰她说:“哥哥没事了,别哭。”
哪里没事,都被打出血了……好不容易才暂停的泪珠又不听话地涌了出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哥哥的身体好,这四十大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要真打了你,爹爹肯定打我八十大板。”他还有心情说笑,惨白的脸色硬挤出一丝笑意。
你活该啦!都是你扰乱我,我才会心情不好,才会对宁贵妃无礼,才会惹怒了太后,才会被惩罚,所以说,打你是应该的!现在还得要我去配药疗伤!
在千影宫的药房里,萱榆想得不情不愿,手上却不停用力的捣着药,就是要把身上所有的怨气全给发泄出来。
熟练地加入药材,继续捣,嘴里也在念念有词:“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简直就是逼你妹妹嫁不出去嘛!你这样做……我……”停住,马上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没人也不能乱说,还是放在脑子里说比较好。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谁让你先挑起来的。拿起捣好的药,直奔柏桁的房间。
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旭尧和安邦也在,安邦那张比她还漂亮的冰山脸,难得露出微笑,看来,他俩的关系还不错。
“参加皇上。”谨记教诲,萱榆恭敬行礼。
“快快请起。”旭尧将她扶起,看到她手持托盘,托盘里有一小瓶葫芦型药瓶,和一碗药汤。“这些都是给柏桁的吧!”
萱榆点点头,“哥哥为萱榆受伤,这是萱榆唯一能做的而已。”
“榆儿不必愧疚,我已经擦过药了。”柏桁指了指床头的药膏,是太医为他开的药。
“这药可是我惊艳谷最好的去腐生肌膏,保证你今天涂了,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惊艳谷!
旭尧脑中一闪,有些惊异地看了看萱榆,问道:“此药真的这般神奇?”
“那当然,是我师祖精心研制的。受皮外伤的时候,涂一涂很快就好了。”萱榆自豪地大力宣传,走到柏桁床边,“哥哥,来,我帮你擦。”
啊?她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柏桁赶紧挣扎地推开,死命抓住她想掀开的被子。
“你现在翻身都难,怎么自己擦呢?”萱榆不管他的挣扎,继续拉扯。
“我真的可以的!”柏桁急得满头大汗,朝一旁的安邦求救。
安邦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幸好没错过他的求救,及时出手拿掉萱榆手中的药瓶,说道:“郡主,虽然您和柏桁是兄妹,也是男女有别,这事就交给我吧!”
“是啊!榆儿,朕正好有事要找你,先随朕出去。”旭尧也及时开口,阻止萱榆的行为。
旭尧本是好意支开萱榆,可在柏桁耳里却变了味,他不顾君臣之别,竟问了句:“皇上,请问找榆儿有何事呢?”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萱榆和安邦一脸茫然。旭尧一派温和地走到萱榆身边,看着柏桁说:“我不介意等榆儿帮你擦了药之后再出去说。”
柏桁语塞,只得默默地趴回床上,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
御花园的湖心亭与安逸王府的湖心亭不同,除了荷花池更大,亭子也更大之外,亭子里的雕花艺术更精细。难得的是,亭子的色调以蓝色为主,若是在夏季,配上周围碧绿如茵的荷叶,更显得清爽无比。
萱榆战战兢兢地站在旭尧身后,时不时地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肯定又被说什么勾引皇上了。可皇上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说,嫌她还没被误会够吗?
“榆儿。”
旭尧忽然转身,萱榆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马上低头福身:“皇上请讲。”
瞧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旭尧忍俊不禁,“不必紧张,朕是有事相求。”
“皇上言重了,萱榆不敢。”头越垂越低,紧张地等待旭尧。
“朕想问你,你既是惊艳谷的人,和惊艳双绝是何关系?”
问两位师父?萱榆微微抬起头,如实回答:“萱榆不才,正好是她们的徒弟。”
旭尧喜出望外,向前一步,压低音量,“朕有一事,必须要你的帮助。”
暗夜,算着差不多约定好的时间,萱榆趁着夜色,警觉地去到约定的地方,安邦已在此处等候她的到来。
漆黑深处伸手不见五指,萱榆只能尾随着安邦的脚步,一步,一步,越走越能感觉到前方传来一阵阵沁人的寒气。
萱榆忍不住问:“安邦大人,我们是要去哪里?”
安邦笑了笑,推开面前的这扇铁门,霎时,一股如渗入骨髓的寒气迎面扑来,跟随他走进去,原来是一间冰窖,在火把的照耀下,勉强看到除了周围的墙壁上均结满了冰,周围也布满了冰块。萱榆本能地抱住双臂,可对于这不断袭来的寒气,不过是杯水车薪。
“很冷吗?”看她缩成这样,安邦有些懊悔没有为她准备御寒之物。
“还顶得住。”萱榆说的有些勉强,“我们来这里要干什么?速战速决吧!”
安邦点点头,直接带她到了冰块的后方,一个毫不起眼,被横七竖八的冰块遮掩住的盲点,竟然藏着一副棺木。
冰窖里居然还放这种东西?冰窖的冰不是用来储存食物的吗?只能说皇上的心真大。
见他从怀里取出一颗夜明珠后,借着光,正想打开棺木,萱榆立刻喝止:“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开棺。”
“为什么要开棺?”
“不开棺怎么验?”
验尸!!!
萱榆惊恐地瞪大双眼,双腿不自觉地后退,怪不得皇上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说了地点,居然是要来验尸!
“我不会验!”萱榆马上冲上去抓住安邦用力的双手,不许他再开棺。
安邦惊奇:“你不是惊艳双绝的弟子吗?”
“我只会解毒和治病,不会验尸。”而且,她只会用刀切肉,可没试过切人肉。
“不是验尸,她还没死。”
啊?没死?
萱榆收回紧抓的手,目光跟随安邦的动作,移开棺木门,面前赫然出现一位艳丽非凡的妙龄女子。
“这是皇后。”安邦向她说明情况,原来两个多月前下葬的不是真的皇后。宫中太医一致认为,皇后是死于急病,但旭尧怀疑皇后是知道了某些事才被人灭口的。因为皇后出事前,和太监总管归德止再三说明,一定要见旭尧,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当时旭尧在上朝,没法脱身。但当旭尧下朝后,马上赶到如映宫时,皇后已病发。旭尧只能用偷梁换柱之计,将皇后冰在这里,要为皇后找到真凶。
他们给在皇后临终前给她吃了“固魂丸”,此药虽然可以保住皇后的最后一口气,但也不可能让皇后恢复,皇后的脉搏很微弱,即便在这冰窖之内,最多也只能维持半年,半年之后,皇后仍然会器官衰竭而死。
萱榆叹息,要求安邦回避,一边询问皇后的病情,一边下针。
皇后出事时一直捂着胸口叫痛,没有出血,没有外伤,怪不得会认为是怪病。根据安邦的描述和诊断情况,萱榆断定,皇后是中了一种叫“金玉其外”的慢性毒药。
根据《羽化成仙》里的记载,此毒并不像普通的慢性毒药,积攒到一定的毒性就会毒发。它更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是查不出的,积攒到一定的毒性之后,必须要融合乌木草才会毒发。不然,对她的身体是没有影响的。
安邦推论:“如果皇后是知道了某些事而被灭口的话,凶手应该直接下手。可皇后却是因为慢性毒药毒发而死,那就是说,下毒的人就是凶手。”
“应该是。”萱榆赞同,“而且宫里,有一位隐藏的用毒高手。”
从冰窖里一出来,身体经历冷热交替,萱榆就连打几个喷嚏。站在后面的安邦一阵愧疚,径自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感受到肩上一阵温暖,萱榆像被触电一般吓到,回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此次是我思虑不周,若是因此让郡主受寒,恐怕皇上会责怪我的。”安邦阻止,说得有理有据。
“谢谢。”萱榆不好拒绝,而这外套也确实温暖,她捏起衣角,再往身上拢了拢,以汲取更多的温暖。“该回去了。”
这一小小的举动,却在安邦心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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