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

文/苏央

——————喜欢你，我不曾后悔；还喜欢你，我也没有后悔；只是，未来的我，好像不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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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

“咚咚咚”

敲门声三声，礼貌而简洁的习惯。

“谁？”寝室內有人问道。

“我”门外人简短的回答。

可是当门外人回答完，胖子、迪哥和老陈都看向柯。

柯也是一愣，然后撇撇嘴，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

“我还以为是柯呢，声音怎么这么像？”胖子对着迪哥问道。

“是挺像的，这个时间有谁找呀，大中午的不睡觉嘛”

“不知道，看看呗”柯说道。

扭动门把，柯拉开门，看着门外的人，有些吃惊。门口的人一脸惨淡，带着惨淡意味笑着看着柯，同样的柯也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哥？”老陈问道。门缝里露出的那个人和柯很像，除了胡茬更长，面容，更踌躇。

柯看了一眼老陈，说，“不是，我只有表哥，和我不像”。

说完又盯向门外的人问道：“你是？”

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发碎凌乱，胡茬参差，纯灰t恤，淡蓝泛白的牛仔裤，井然是颓废的蜗居男模样。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轻轻说道：“找个安静地方，有事和你说”，末了，又补了一句，声音也更加低沉，“和她有关”。

说完，也不等柯说什么，那人就自顾自地走向楼梯口。

“咲！”柯知道，唯一能让自己跟他走的名字，只有这一个。

抿紧嘴唇，没做多少迟疑。和迪哥他们说了声“我有事”，就披了件外套出门了。

跟着那人走着，两个人都没说话，那人走到了教学楼，寻了一间最偏的教室外的阳台，悠悠地靠着最中间处的栏杆，等柯站定后，才转过身，带着复杂的情绪说道，“明天不要去了！”。

柯紧蹦的心一颤，有关咲的事，自从分开之后，便不再有一件是顺心的。所有的决定，和努力都适得其反，被厌恶，被唾弃。

柯已经很久没见她了，自从那次满怀憧憬去“偶遇”她，结局却是却被瓢泼的细针浇在心上，千疮百孔，又凉透。

“为什么。”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因为……后来的事，会让你现在丢失了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明天对我很重要，对你，更重要。去了，我就是你，不去，也许我还能来找你，也许……也许也不一定” 那人越说眉头越紧，而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睛更是炯炯地注视着柯，带着一丝凄凉和不确定，明明来时想得清楚，可现在怎么又这么犹豫了。

柯不语，低头思索着这段话的意思，自己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仅仅是去那个教室看一眼而已，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发生什么呢？

从来不曾后悔过的自己，那个说，失败只会让我以更努力和更冷傲的姿态去生活的我，会回来让我改变自己的想法。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才会让我那么狼狈得想要改变。

柯不会因为好奇而去尝试坚持，他知道要考虑清楚坚持的理由。至于其它的问题，类似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并不重要。

而他，虽然又过了很多年，毕竟还是自己，所以也不用多说些什么，留给柯自己考虑。

“所以”，柯顿了顿，咬着下嘴唇，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为什么会后悔？”

他咬紧了牙齿，闭着眼沉思了很久才喃喃：“我不知道…我活不快乐了，而且后来的事，摆脱不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看看我的样子”。

“那如果我坚持呢！”柯又想了很久，才反问道。

“我已经这样了，你选择坚持我也不会再经历一遍，所以……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准备，清楚明天会对你的意义”他想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表明他的不在意，可是自己骗自己能瞒得过自己骗自己嘛。

他知道他说的已经够了，该怎么选择还是柯决定，偏执的自己的选择。

“嗯……我明白了……谢谢”柯看向他说道。

“那我走了”他挥挥手朝教室外走去，也不管柯还会不会再说些什么风呼呼的刮着，柯在那个阳台又待了一个小时，让风，把发吹得完全凌乱了，才又恢复了平淡的心情，把发拨向一边，回去了寝室。

回到寝室，自少不了一群人的问这问那，而柯只是扫了一眼大家，“他，不重要。”

柯看向窗外洁白的云和蔚蓝的天空，柯的心却不能如那般简单而干净。

偏执了这么久，就像天生的克星，小咲做到让他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乘，所有的话语都让柯无可奈何。

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x字母的链子，抿了抿嘴唇，走到床前，拎起书包。

太阳很大，可暖暖的阳光被冷风吹得支离破碎，照在身上也显示不出它的温暖，穿的少的还会瑟瑟发抖。

可柯偏偏就穿的少，倒不是为了耍帅，只是十分不喜欢束缚，喜欢穿的松松垮垮的自由感觉。

一个人，快步到了图书馆，刷卡进门，径直到了五楼，老位置。

柯说不上是一个恋旧的人，却只喜欢坐在那个老位置，风景不好，也常常拥挤。他人以为只是规律。其实，只是那次他坐在那，看到了咲，在隔着两个桌的前方。

当然，他也有备用老位置，当老位置被占时选择的另一个位置，当然，也不远，就在旁边。

为了坐上老位置，柯每次都是在图书馆开门的时候就去了，也许也不是为了占老位置，柯的早起近乎是一种习性，所以，快考试的时候，柯连续一个月一直待在老位置，和楼下坐在门口的管理员一样敬业。

从来不借书，柯来图书馆除了学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安静，图书馆是一个适合写作的地方，柯有写日记的习惯。

写日记，在这个大学校园里大概是挺独特的，甚至说，写日记的这类人离这喧嚣的世界太遥远，而柯偏偏是这类人，迪哥曾评论柯说，“他活着是为了自己，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翻开日记本，想写着什么，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捏着笔沉思，闭上眼，阳光穿过睫毛的阻拦，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了红晕，这多出的色彩扰乱了柯的思绪。

过去的种种，在脑海里吹起一片片涟漪。

强行按捺住那水纹，禁锢住那风，敲碎那种种，想杂糅成文字，却只是支离破碎的一堆无用彩色玻璃渣滓。

“丢失了的，要找回来，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