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岭窗前遐想

作者: 慢慢学说话 | 来源:发表于2021-06-14 09:31 被阅读0次

    清晨睁开眼睛,灰蓝的光束透过窗缝悄悄的爬进房间,光束中悬浮着白色轻柔的颗粒。孩子和爱人都还在熟睡,我径直走到深棕色的木窗前,双手推开木窗,迎面吹来一股乡土的甘甜气息,伴着咯吱一声,时光转换,空间移步,城市到乡村的画卷徐徐展开。

    清晨的篁岭空灵寂静,山,树,花,草,房子都还在熟睡。屋子依山而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低头是屋顶层层叠叠的瓦片,色泽斑驳,厚薄不一的青苔毛绒绒的,非常可爱。青苔上面还蹿出了高矮不一的青草,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房顶还是陆地。抬头是侧屋陌生人紧闭的窗户,窗户雕刻了模糊复杂的花纹,看不清的是图案,看的清的是岁月。侧屋的墙壁脱落的厉害,多处霉点,裂缝中挤出了青草,像是用自然的文字记录着小镇的风土故事。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白墙黛瓦,绿树彩花都变得更加的清爽透亮。隔壁的屋檐还挂着水珠,混着晨露,裹着清凉,一滴一滴坠落,滋润着檐下的万物生长。

    对面的山峦,不高不低,不远不近,看得见轮廓,隐的住遐想,恰到好处。明明是静静的卧躺在远方,伴随云雾的撩动,光线的挑逗,颜色忽明忽暗,咋眼一看满目苍绿,仔细盯梢变换出千百种绿意,整个山屏隐约有了呼吸和温度。

    云雾是清晨自在随性的舞者,穿着厚薄不一的纱裙,旁若无人舞动在青山间、绿树间,黛瓦间。前面的舞者驻足了脚步,后面的舞者追逐上来,汇聚成浓烈的一群,严严实实挡住了后面的树和山,再相互拥抱在空中旋转腾空,然后和着自然的乐曲消散开来,身后的树和山又清晰起来。不知道是否还有我这样的观众躲在小屋的阁楼里静静的,默默的观赏,赞叹舞者美,恐惊天上人。

    屏息凝神,隐隐约约听到清凉的溪水声,若有若无,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又探不到溪水的样子,也许静躺在哪片树下,也许匍匐在哪座屋后,成为这个小镇汩汩的血液,流动的生机。

    太阳渐渐升高,曲终舞尽,小镇脱下纱衣,换上金丝。山头向阳之处金光闪闪,颇有日照金山之状,背阳之处色泽墨绿,勾勒出一道道或粗或细的线段,让延绵大山更加凹凸有致。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像银铃般刷刷响动,鸟儿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是小镇最美歌声。飞过一只燕子,身着墨色燕尾服,尾巴呈剪刀状,三角形的小翅膀迅速在空中奋力高频震动十几次,然后就滑翔而过,在空中留下洒脱的弧线。偶尔在一片瓦楞上歇息,小脑袋左顾右盼,像是在期待偶遇,但似乎耐心不足,没过几秒又振翅高飞。又飞过三两麻雀,褐色的身子,灰白的肚子,在屋顶上蹦蹦跳跳,又引来了几只,大家萍水相逢,互不惊扰。突然从空中俯下一只另类鸟儿,打破了这般各自安好的平静,受惊的麻雀群炸开了锅,四面逃蹿,瞬间,整个屋顶恢复平静。

    街道小路上偶尔三两劳作者,肩扛扁担在青石板路上有节奏的行走,轻盈矫健,刚从一处房子前面现身又快速的隐进另一栋房子背后。

    无法抗拒“最美”景致,久在喧嚣的游客克服瞌睡的束缚早早起床,穿上花衣,背上相机,在各个公认的自认的美景前拍照留念,试图将这份留不住带不走的独有意境成像在图里,定格在心里。脚步声、私语声、嬉笑声,这个小镇就要苏醒。

    又一阵风吹过,把木窗重重关上,此时女儿睡醒了,喊道:我要起床。我游走的思绪被猛的拉回了现实,走到床头,亲吻女儿的额头,投入“母亲”的角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自然和樊笼本来就是相互对立相互依存的,因为有樊笼的束缚和规范,才更显得自然可爱可贵。自然过后,我该回我的樊笼了,努力在樊笼里憧憬思想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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