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一孩童蹲坐在老人身旁，“爷爷给叙儿讲故事可好？”
老人和蔼一笑“那爷爷给叙儿讲一个毛猴儿的故事？”
“好啊。”
“王莽年间，在东胜神洲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一天仙石崩裂，从石头中滚出一个卵，这个卵一见风就变成一个石猴……”
“爷爷可是要给叙儿讲那孙大圣的故事？”
老人抚了抚孩童的头，“是，也不是。”
这猴儿乃灵石所生，自是灵气超凡。他不甘于短短几十载的寿命，拜于菩提祖师坐下，取名悟空，习得七十二变，上能通天，下能入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但菩提祖师断定，以这猴儿不安份的性子，他日定会闯出大祸，无奈之下，菩提祖师将这猴儿逐出了师门。
悟空无处可去，回了花果山，与六大魔王结为兄弟，自称齐天。或许是同类的缘故，悟空与老五通灵大圣六耳猕猴最是要好。
“不知以后，五哥有何打算？”悟空问。
“成佛。”
“成佛？”悟空不解，“五哥，为何成佛？”
“悲天下，悯苍生。”
“何意？”
“悲世间万物，悯天下苍生。”
“小弟也愿如此，只是五哥为何非要成佛？”悟空顿了顿，“佛总以各种说法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供奉他们，可结果呢？人间有难，他们却冷眼旁观！这就是所谓的佛？依我所见，不如保持本心，即便堕落成魔又如何？”
六耳猕猴不语，看向西面的金云。
“七弟，明日我打算离开花果山，去寻成佛之路。”六耳右手拂过悟空额前，“我将你我本心，合二为一，又一分为二，一半于你，一半于我。比去西天不知生死，若我不测，”六耳顿了顿，“若我不测，我的残念将携我毕生功力前来寻你。”到时应能保你一命，六耳心说。
“五哥，你……一定要去吗？”
“等我回来。”
六耳走了很久也没回来，直到，六耳的残念携着功力进入了猴儿体内，大圣知道，五哥出事了。
他夺了东海的定海神针，杀到天庭闯上西天，却发现，昔日的面容仍旧在，熟悉的神情却不若初。
“为何？！为何你为了成佛，宁愿弃了一切！弃了……我？”
“阿弥陀佛……”
瞳孔聚缩，是他！是如来！
“坐下猴儿，手染千人鲜血，身背万种罪孽，无视天地，自封齐天”杀意在如来眼中一闪而过，“念其灵石所生，灵气超凡，命其思过五百年，赎罪苍生。”
“呵”大圣轻笑，“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佛如何？是魔又如何？我只遵从本心，为本心而活，为本心而死！”说罢看向六耳眼底微红，“我为寻你不惜堕魔杀生，你却摒弃本心只为成了这虚伪的佛？当真不错。”
六耳别开脸。
“孽障！不知悔改！”如来挥手压向悟空，“既如此，你便在五指山下思过五百年！”
……
“金蝉子，可还记得与吾所约？”如来看向六耳。
六耳身形一颤，“坐下定当谨记在心。”
“爷爷，唐僧不就是金蝉子转世吗？”
“嗯。”
“叙儿糊涂了，那真假美猴王时的六耳又是何人？当时死的若是六耳，那唐僧为何活着？”孩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有人说，死的是大圣，送唐僧取经的是六耳，可您却说六耳是唐僧，这……”
老人轻笑，“真假美猴王时，灭的是六耳的残念，亡的，是大圣的本心。说死的是六耳亦可，说亡的是大圣，也可。”
“大圣失了本心，应该很难过吧。”孩童仰脸看向老人，“是六耳不了解他，比起没有本心的活下去，大圣应该更希望保持本心的赴死吧？”
老人不语。
“吾昔日听闻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传言不假。”
“坐下愿以毕生功力，保悟空一命。”
“吾要法力何用？除非…灭了悟空的本心。”
眼底微红，“坐下有策可行，愿请佛祖绕他一命。”
因为活着，才有可能，活着，才会有继续。
愿以残念，护你平安。
于百态 一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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